走过帝国与民国之间的背影,大隐于近代变革与未来的幕后( 二 )

对此 , 李锡纯、汤涤、江导岷、刘树森、沈恩孚、庄清华、徐国安、刘垣、冯诵青和许超认为不妥 , 决定于5月15日在上海南阳路154号太平寺举行公祭仪式 。 5月3日起 , 他们连续三天在《申报》第二版刊登《追悼赵公竹君启事》:“武进赵公竹君齿德俱崇 , 颐养海渎 , 不幸于四月十四日归赴道山 。 令嗣叔雍先生恪遵遗命 , 恳辞赙吊 , 同人则以公邦国重望 , 天不慭遗 , 苟无桂椒之荐 , 曷申焄蒿之思 , 爰订期在太平寺举行追悼 , 凡与公生平有雅故者亦请于是日枉临行礼 , 共致哀敬 。 此启 。 ”不过 , 公祭当天出席人数多少 , 有哪些人 , 不见报道 , 无从得知 , 只有一位参加者次日在报纸上发表一篇文章 , 称往祭者都受赠一册影印的赵凤昌手抄《维摩诘经》 。 该文作者还称辛亥南北议和 , 赵氏“实综其枢纽 , 翊赞共和 , 厥功甚伟” 。 此外 , 发起者之一的沈恩孚写了一篇公祭文和一首挽诗 。 挽诗云:“共和建国佐群贤 , 功在清廷逊位前 。 岂料沧桑经老眼 , 海滨未睹再兴年 。 ”然仅此而已 , 即便公祭 , 赵凤昌依然没有享受到应有的哀荣 。 应该说这与其民国元勋、共和功臣的地位很不相称 , 何以至此呢?

一方面 , 当然是特殊的时代背景所致 。 其时抗日战争烽火连天 , 上海已成为孤岛 , 大家更关注前方紧张激烈的战局、更在意举步维艰的经济生活 , 无心也无力去打探一个寿终正寝的耄耋老人的往事 。 另一方面 , 与赵凤昌的个人经历有关 。 首先 , 他高寿 。 生于咸丰六年(1856) , 卒于1938年 , 享年八十三岁 , 与他年龄相仿的故交朋辈多已凋零 , 知道其人其事的已很少了 。 其次 , 他已淡出政治舞台多年 。 自1919年调停南北和议失败 , 他以参禅学佛、修身养性为主 , 较少过问尘劳事 , 远离了观众的视线 , 因而不太被人关注 。 第三 , 他是个进入新时代的旧人物 。 自1924年1月中国国民党改组起 , 中国政治以党为中心 , 进入了一个新的局面 , “新人代起……旧势力亦均倾覆” 。 作为与旧势力有关系的人 , 赵凤昌被新派人物忽视或遗忘 , 自在情理之中 。

尽管身后冷清 , 但不能抹杀时人公认的他在辛亥时期闳识妙算、佐建共和的事功 。 实际上 , 这仅其荦荦大者 。 黄炎培曾对人言 , 清末民国四十年间 , 东南之局 , 有大事必与赵凤昌有关 。 然而 , “有关”的事实在哪里 , 黄炎培并未多说 , 亦不见完整的记载和论列 , 即便赵凤昌晚年写有“惜阴堂笔记” , 也没有过多吐露 , 所以能详言者甚少 , 更遑论专门的研究 。 但借助近年出版的一些重要档案史料 , 佐以家谱、文集、日记等相关资料 , 还是可以如拼图一般 , 勾勒出与其有关的东南大事 , 从而纠正坊间以讹传讹的一些不实说法 , 揭开长期披在他身上的神秘面纱 , 还原其庐山真面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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