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斌无罪获释这五年:被“嫌疑人”身份笼罩的人生( 七 )
2015年1月,平潭县公安局提供的情况说明。受访者供图
平潭县公安局负责人此前接受澎湃新闻采访称,念斌被宣告无罪以后,从公安的角度来讲,已破的案子变成未破,因此重新启动侦查程序。而警方将念斌列为嫌疑人不准予出境,“是有新的证据,但是什么证据,我们不方便透露。”
妻子戴佳佳发现,在那之后,念斌不喜欢出门,整天躲在家里,不知道怎么跟人相处,经常说自己还是“嫌疑人”。
“很多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你,在背后对你指指点点的。”念斌说。
他坐在出租屋的客厅里,听着风扇呼呼地吹。客厅没有窗户,不到10平方米,显得有些压抑。
念斌没有工作,家里所有开支,包括一个月2500块钱的房租,全靠妻子一个人在托管所的工作支撑。念斌一直想出去工作,他觉得自己还年轻,可以奋斗二十年,靠自己的双手,肯定能把日子过好。
2016年,他跟人一起去修地铁,一个月工资四千多块钱,但只做了两个月,他就无法坚持了,“腰腿痛得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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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斌在地铁工地上干活。受访者供图
此后,他也出去打过零工,断断续续。大部分时间,念斌不上班,除了出去散步外,每天待在家里给儿子做饭、洗碗。
念斌跟儿子不亲,两个人待在一起经常没话说,这也让他很困惑。
他记不清搬了多少次家。案件重启侦查后,公安经常上门找他,公安一来,房东就催促他们搬家。
念斌觉得,他虽然已经无罪释放,被列为嫌疑人的他依旧戴着无形的镣铐,无法回归正常的生活。
律师张燕生认为,念斌被列为犯罪嫌疑人已经五年,平潭县公安应该设置一个期限。
法学家彭新林解释道,《刑事诉讼法》仅就侦查羁押期限做出了规定,但是司法实践中,如果犯罪嫌疑人未被采取强制措施,侦查机关的侦查是不受诉讼期间的限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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