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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天津与北京邻近却彼此疏远？

为什么天津与北京邻近却彼此疏远？ 作者：海菁=倾倾（原创文章 ， 转帖请注明出处和作者） 天津与北京 ， 地理上很近 ， 空间距离仅120公里 ， 然而心理距离却似乎很遥远 。 这种现象很像是一对关系有些冷漠的远房兄弟 ， 相邻而居却很少来往；也像是气场迥异的二个人 ， 经常打照面却从不打招呼 。 这也许是两个城市的宿命？ 虽然离得很近 ， 但京津两地的语音差异却很大 ， 极具特色的方言使天津显得很特殊 ， 就像是在天津外围竖起了一道无形的篱笆 。 我以为这是造成心理距离的重大内因 。 至于天津方言的由来 ， 有人考证 ， 天津方言与安徽宿州一带的方言在语音上有很相似的地方 ， 进而推断 ， 明代燕王扫北带来的大量安徽军队和移民是天津方言的重要成因 。 也有人猜测天津方言之所以独特是由于低洼地势造就的盐碱水土 ， 这姑且也算一说 。 依我看 ， 天津方言应该是安徽江淮方言、河北方言、北京方言、山东方言以及有待考证的其他若干方言杂交的产物 。 当然 ， 更确切的原因还有待识者做进一步的探究 。 天津人可以在自己的环境里自在和自豪地说天津话 ， 而到了天津之外的环境 ， 特别是到了北京 ， 则不说了 ， 觉得不自在 ， 难为情 ， 不好意思 。 这时 ， 天津人会努力去说普通话 。 通常天津人给外界的印象是大大咧咧 ， 爱打哈哈儿 ， 好脸儿、护短儿 ， 喜欢吹牛 ， 讲究吃喝 ， 不大讲究存钱 。 天津有句俗话：“借钱吃海货 ， 不算不会过 。 ”没钱的也要穷大手、穷讲究 ， 有钱的则更是崇尚奢华铺张 。 如果说北京人挣十只花六七 ， 那么天津人就是挣十敢花八九 ， 直至寅吃卯粮 。 在这一点上 ， 天津人有点瞧不起北京人 ， 比如天津人就看不惯北京人一次只买3分钱咸菜、2分钱韭菜花儿这些简朴的、精打细算的做法 ， 认为北京人抠抠缩缩 ， 小气 ， 不大方 。 天津人说北京人油滑、傲气 ， 北京人说天津人穷白话、土气 。 其实北京人和天津人在性格上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 比如都爽快、洒脱、好面儿、懒散、乐天知命、善于忍耐、善于自我安慰和自我解嘲 。 不同的是天津人更粗豪、憨直、急武一些 ， 北京人更儒雅、委婉、尚礼一些 。 关于这一点 ， 天津人也是承认的 ， 比如天津人对有些老北京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 认为他们谦和多礼 ， 说他们像老学究 。 天津我去过几次 ， 但是每次去都是当天返回北京 ， 而且每次间隔都很长 ， 所以对天津的印象不是很深 。 我最近的一次去天津是2018年春节 ， 和我夫人一起到天津玩了二天 ， 对天津有了新的感悟 。 这次去留给我深刻印象的不是五大道和意式风情区的小洋楼 ， 也不是海河上多姿多彩的桥和天津之眼 ， 也不是古文化街和天后宫 ， 也不是遍地开花的相声茶馆 ， 也不是狗不理包子、十八街大麻花、耳朵眼炸糕、煎饼果子、贴饽饽熬小鱼 ， 而是公交车上天津大姐的讲话 。 两位大姐聊孩子教育和家长里短 ， 那口音原汁原味非常有趣 ， 比如 ， 天津人把 “女”读作nui（三声） ， 非常有特点 。 公交车上还有一位烟酒嗓的40多岁的天津大姐用手机聊天 ， 手指发黄 ， 估计是位老烟民 ， 与她还算得体的装束形成反差的是 ， 她说话一口一个“尼玛（你妈）” ， 频率非常高 ， 这个也是天津人常用的语气词 。 其实北京也有类似的语气词 ， 就是“他妈” ， 比如：“你他妈怎么回事儿 ， 真傻假傻啊？”北京人的“他妈”似乎要油滑一些 ， 你看 ， 我没说你妈也没说我妈 ， 我说的是他妈 ， 骂了还不想直接得罪人 。 天津人就不一样了 ， 上来就说“尼玛（你妈）” 。 由此可以窥见 ， 天津人讲话比北京人更粗鲁直白一些 。 北京的政治、文化中心的巨大光晕把天津罩在当中 ， 灯下黑 ， 使得天津有些默默无闻 。 所以提起北京 ， 天津人心里不免有些酸溜溜的 ， 有些妒忌 ， 也有些无奈 。 但这些绝不意味着天津人会羡慕北京人 ， 也并不影响天津人十足的自尊和自豪：“别看是首都 ， 北京有嘛好的？其实还是我们天津好 。 ”事实上 ， 如果把天津人放到北京 ， 十有八九他会觉得过不惯、不自在 ， 他会固执地认为哪里都不如天津好 。 如果把北京人放到天津 ， 情况也类似 。 随着时间的推移 ， 天津人和北京人的构成和素质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 因而天津人对北京人的态度也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 一些视野开阔、思维新潮的年轻一辈的天津人甚至不喜欢某些本地人的做派 ， 反而对北京人抱有更多的好感 。 可是北京人对天津人的印象却似乎变化不大 ， 是因为天津人本身变化不大？还是北京人天生的优越感在作怪呢？ 有的北京人说天津像座大县城 。 其实天津开埠早 ， 过去那些租界的街区还是很洋气的 ， 比如五大道的众多精美的小洋楼儿 ， 比如低矮通透的栅栏式围墙 。 其他街区的建筑有很多也受到西方的影响 ， 比如窗户、外墙的装饰很多是西式风格 ， 显得活泼多彩 ， 而北京的建筑在这些细节上则显得单一、呆板 。 天津的安静使得一些东西的原生态得以存留 ， 这是非常难得的 。 比如传统曲艺 ， 特别是相声 ， 在天津就有着深厚的根基以及良好的生存氛围 ， 从老人到年轻人都有欣赏相声的习惯 ， 而且对相声的热情经年不退 。 天津人对曲艺具有高级的、纯正的鉴赏趣味 ， 曲艺界有句行话：“天津这个码头不红 ， 就不叫红 。 ”所以搞曲艺的如果能在天津叫响 ， 功夫就算是到家了 。 再比如天津一些传统吃食 ， 在投料上和做法上还依然保持着老规矩 ， 所以滋味纯正、地道 。 北京的吃食则流变和退化得过于厉害了 ， 这从两地早点的质量上就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 。 天津的物价似乎比北京便宜 ， 以至于天津一度成为北京人婚宴的举办地 。 近几十年来 ， 北京城市面貌变化剧烈 ， 大量新北京人的涌入使北京的城市传统迅速变异和丧失 ， 生活节奏快 ， 压力大 ， 北京人难免失落、焦躁、失衡 。 相对而言 ， 天津的变化较小 ， 城市传统保持较好 ， 天津人受到的心理冲击要小一些 ， 生活节奏较北京要缓一些 ， 压力也小一些 ， 所以天津人比北京人心态上更平和 ， 更容易满足 ， 幸福感比北京人更强一些 。 只是 ， 天津不要让安然、自足演变成停滞和沦落 。 特别是在文化方面 ， 在保持优异传统的同时 ， 还应利用好紧邻中心的优势 ， 不断吸收新东西 ， 创造新东西 ， 吸纳人才 ， 不断进步 ， 使自己更自信、更具特色 。 天津与北京 ， 就像两位巨人 ， 比肩屹立在华北平原的北端 ， 虽近在咫尺 ， 但很多时候却连招呼都懒得打 ， 只是偶尔矜持地互相点点头 。 天津与北京 ， 又像是两块磁铁的同性极 ， 在合适的距离和斥力下保持着各自的平衡 。 这实在是一个非常奇特的或者说是非常奇怪的景观！也许 ， 这是因为两位都足够大 ， 因此各自都持有足够的顽固的自尊 。 这使得两个城市虽切近却互不浸染 ， 顽强地保持着自己的特色 。 就文化而言 ， 也许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 现在 ， 北京和天津之间已经形成“半小时公交化交通圈” ， 这必将加快北京和天津的一体化进程 ， 并且对两地居民的地域观念、生活方式、就业观念产生重大影响 。 我以为 ， 时空距离的缩短肯定会加速京津两地之间彼此的渗透、融合 ， 包括语言、生活观念和行为方式这些文化层面的东西 。 但是时空距离的缩短不会在短期内拉近北京和天津之间的心理距离 ， 这使得两地各自的文化特色还将长期保持 。 但还是存在这样的危险 ， 那就是在文化上处于强势地位的北京是否会把天津的一些文化特色逐步覆盖掉呢？这倒是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 。 本文首发于本人新浪微博：@60年代生人成长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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