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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谈“山川异域，风月同天”

本文首发于公众号【荒猫之舞】 网上看到一张图片 ， 图片上摆满了由日本汉语水平考试HSK事务局捐赠 ， 准备运到我国的物资的箱子 。 有一口箱子上写着“山川异域 ， 风月同天” ， 另一口箱子上写着“岂曰无衣 ， 与子同裳” 。 一眼看到 ， 顿觉柔肠百结 ， 眼眶湿润 。 虽然身处疫区中心 ， 还算安全 ， 我还没有那么敏感 。 我不知道那些正受着死亡威胁 ， 惶然无地的受捐者 ， 如果看到这几句话 ， 该如何触景生情 ， 泪雨纷飞 。 但我更可能是自作多情 ， 多半不会有人去注意这几个字 。 当那些准备发放物资的人撕开箱子的硬纸板 ， 这几个字便会随之被撕烂 ， 与那些硬纸板一起被丢弃在某一个角落 ， 任人践踏 。 没有谁会想到 ， 在把那些救命的物资发放给受捐者时 ， 是否也应该慎重地把这一份心意转达给他们 。 就算有人转达了 ， 那些受助者是否会有所感动 ， 也未可知 。 他可能更在意的是那些能救命的东西 。 这几句话又不能救命 ， 无聊得很 。 他可能不会感受到这几句话对他无助的抚慰 ， 不会感受到远在千里之外的人感同身受的牵挂和支持 ， 不会感受到那言辞之中的温暖 。 他只能感受到物质上的渴望 ， 肉体上的需求 。 他可能也感受不到它们的美 。 美不是中国教育中的内容 ， 无论是对美的欣赏 ， 还是对美的创造 。 尤其文字之美 ， 对大部分国人来说 ， 太抽象了 。 其实 ， 他甚至可能都不懂这几句话在说什么 。 大部分人还是会觉得“五汉加油”更好 ， 理由是接地气 ， 好懂 。 国人普遍拒绝高雅的东西 ， 都是以不接地气为理由 。 他不愿意承认 ， 实际上是他欣赏不了 。 为了掩饰自己的粗鄙 ， 他甚至会对高雅极尽嘲笑挖苦之能事 ， 谓之“装逼” 。 他还可能心怀仇恨 。 这是来自敌人的捐赠 。 这个敌人曾经给他的祖辈带来过灾难 ， 他永远不会忘记 。 根据他所了解的信息 ， 这个敌人现在还在与他为敌 。 他可能认为 ， 可以接受敌人的捐赠 ， 但不能接受敌人的甜言蜜语 。 那些甜言蜜语里 ， 可能包含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 他必须要保持警惕 。 在善与美之间 ， 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 。 正是因为国人普遍粗鄙 ， 缺乏审美能力 ， 因此普遍并不善良 。 他不仅不会以善意对人 ， 也难以接受别人的善意 。 他本能地认为别人的善意之中包藏着某种祸心 ， 这正是阴谋论最好的土壤 。 他坚信 ， 敌人虽然来救他的命 ， 但一定还有比要他的命还大的阴谋 。 在这种阴谋论的阴影下 ， 他一边接受着别人的善意 ， 一边对别人咬牙切齿 ， 心里盘算着“等老子翻过身来 ， 再来收拾你” 。 正是因为他的心里总是充满了丑 ， 所以也一直充满着恶 。 要消除心里的恶 ， 就需要消除心里的丑 ， 审美的能力其实也是善的能力 。 一个真正懂得审美的人 ， 一定也是善良的人 。 就像真正的贵族 ， 真正的骑士 ， 他们追求极致的善 ， 同时也追求极致的美 ， 二者从未分离 。 我是否对国人做了太过主观的臆测？我不这么认为 。 国人的粗鄙丑陋 ， 随处可见；国人的恶毒野蛮 ， 也随处可见 。 在这次灾难之中 ， 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 什么时候才能变好？我不知道 。 但我渴望生活在一个更美好的社会里 。 我渴望每一个人在心里放下屠刀 ， 放下仇恨 ， 在心里画上蓝天白云 ， 画上鸟语花香 。 倘能如此 ， 我便相信 ， 真的已经是国泰民安 ， 岁月静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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