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帮凶”
我只是个“帮凶” 昨天我在微信上看到朋转发给我的央视主播对李文亮医生的事情“铿锵发声” ， 这个朋友还充满期待的对我说：你看 ， 中央都派出监察组了 ， 央视都宣布要给李医生一个让人信服的说的说法了 。 这一刻 ， 我突然沉默了 。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 也不想回答他 。 我觉得自己突然坠入了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魔幻世界 ， 就在同样的舞台上 ， 看着一幕幕远超四川非物质文化遗的“变脸”节目 。 因为我的记忆至少没有欺骗我 ， 还是在央视 ， 在大约不到一个月前 ， 也是央视的主持人 ， 一脸正义的告诉我们 ， 武汉警方查获了8名散布谣言的人 ， 网络不是法外之地…… 我不知道央视是如何迅速就转换了一张面孔的 ， 我也不知道他们这种转换到底是工作习惯还是职业操守 ， 恕我直言 ， 我只是感到荒诞 。 再恕我直言 ， 我不仅仅是感觉到他们荒诞 ， 我自己也很荒诞 。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 ， 我不是央视义正词严的那则新闻下面 ， 据说有几万人点赞的人 ， 可能与我不大看央视新闻有直接关系 ， 所以 ， 和什么独善其身 ， 不同流合污这样的说辞毫无关系 ， 我没那么高尚 ， 但也绝不跟风 。 事实上 ， 我其实就是一个鲁迅当年痛心疾首伸长自己的脖子 ， 去看那个被砍头的看客 ， 唯一庆幸的是 ， 我不是华老栓 ， 我始终不信人血馒头能治好痨病 ， 所以 ， 我不知道人血馒头的滋味 。 但是 ， 从伸着脖子那一刻起 ， 我知道我不仅仅是看客 ， 我其实就算不是帮凶至少是一个起哄的人 ， 我看刽子手老康的那把鬼头刀是否锋利 ， 被砍者是否从容 ， 然后笑得麻木 ， 甚至猥琐 。 就算没吃过人血馒头 ， 其实我已经嗅到了血腥 。 你不要告诉我这不是一个吃人的时代 ， 因为有的时候我看到的是骨灰 ， 骨灰能不能治华老栓后代们的痨病 ， 你说呢？！ 我只是觉得 ， 不论什么事情 ， 大抵都该有一个度 ， 如果无视这个度 ， 想必是人神共愤 ， 老天都谴之 。 这种现实主义的魔幻 ， 已经让我瞠目 ， 让我无言以对 。 这种出尔反尔已经让我愕然 ， 让我心升寒意 。 所以 ， 我不敢 ， 也不想去谴责任何人 ， 我只是我自己羞愧 ， 怎么这样苟活？！ 我真的做不得夏三爷（夏瑜） ， 我也惧怕康大叔的鬼头刀 ， 这厮万一抡起来那该如何是好？ 前夜 ， 那个无非说了句实话 ， 而被相邀警局里“喝茶”的人走了 ， 留下了一纸足以让普通百姓感到惧怕的“训诫令” ， 他只是在微信里 ， 只是在亲朋圈子里 ， 传递了一些信息 ， 可能与他的职业科目有差异 ， 所以 ， 表述的不完整 。 但是 ， 这些足以构成训诫他的理由吗？你们有训诫的精神 ， 为什么不早一点落实这些所谓谣言的真实性呢？ 一顶莫须有的帽子如是描述： 你的行为严重扰乱了社会秩序 ， 你的行为已经超出了法律允许的范围 ， 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的有关规定 ， 是一种违法行为！ …… 我们希望你冷静下来好好反思 ， 并郑重告诫你 ， 如果你固执己见 ， 不思悔改 ， 继续进行违法活动 ， 将会受到法律制裁 。 这个世界真的很阴冷 ， 这种阴冷可以伤害到所有无辜的人 。 这世界没有如果 ， 我也不认为那个走远的李文亮医生是什么英雄 ， 他只是一个善良的人 ， 一个处于对亲朋们爱而提醒警告的人 。 然后他被警告了 ， 被训诫了 ， 被“明白”了 。 然后突然这一切又开始反转了 ， 铺天盖地的反转 ， 我不知道那些当初为央视红口白牙的主播们点赞的人 ， 会不会此刻也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悼念李医生？ 我只能自己嘲弄自己： 你的荒诞我永远不懂 ， 我只知道我是个无能的帮凶…… 不说也罢！ 2020年2月9日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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