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证清白,是不是世界上最难的事( 二 )

自证清白,是不是世界上最难的事

一次是他成为所谓英雄的时刻 , 一次是英雄被冤枉成嫌犯的瞬间 。 如此下来 , 观众更能集中体会的是 , 原本应该因正直负责而骄傲的好人 , 如何在权力和媒体的共谋下 , 在世界的非议和恶意注视当中 , 承受了他不该承受的痛苦和屈辱 。 而无论“英雄“还是“罪人“ , 理查德的生活 , 都再也没有往日的平静 。 导演用将尽十分钟来呈现爆炸案发生的过程里群众的恐慌和场面的混乱可怖 。 这时场面有多残酷 , 之后理查德就会获得成倍于此的荣耀和关注 , 在他被怀疑为嫌犯时又会遭受成倍于荣耀的攻击和唾弃 。 全片两小时十分钟 , 在半小时之后 , 理查德已经成为银幕上的英雄 , 媒体争相报道 , 书商想要为他著书立传 。 好景不长 , 在片中不到十分钟的笔墨后 , 理查德就陷入泥潭中拔不出来 。 在校园埋下的引线在此处引爆 。 教授以为自己是正义的化身 , 有道出“真相”的义务 。 FBI也以阴谋论的视角照单全收 , “肥仔”“妈宝男”“反社会” , 这些标签太有利于编织一个独行罪犯的形象 。 理性和逻辑是奢侈品 。 人们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 肖探员的行为完全印证了这一现象 。 当被质问理查德和罪犯的作案时间时 , 一句“他有同伙”的无据推测就能打发过去 。 最后 , 当FBI解除对理查德的嫌犯认定时 , 肖依然坚信理查德并非无罪 。 这样的偏见的普遍 , 就是平凡人生活中的隐形炸弹 。 我们感受到屈辱和愤怒 , 一方面替理查德 , 另一方面也代入了身份背景皆庸常的自己 。 影片的后一半 , 理查德被FBI戏弄、哄骗、施压 , 被媒体不实报道、疯狂曝光 。 我们跟着揪心 。 没有人能在发出诽谤后宣称自己无辜 , 没有人能在不公的环境中确保自己免于受害 。 信仰的东西 , 摧毁了自己 理查德太天真了 , 正是他最相信的事物亲手害了他 。 他一直渴望成为警官、保护人民 , 学习法律、痴迷打枪 , 一切都为了这个目标努力 , 甚至将其作为信仰一样追寻 。 但正是FBI , 这个美国政府权力最集中 , 貌似最能保护人民的机构 , 一步步怀疑他、构陷他 , 将他从拯救民众的神坛 , 一下打入爆炸案疑犯的地狱 。 而理查德一直在为FBI辩护 , 似乎只要合理化他们的行为 , 就能保持自己的信仰完好无损 。 忍耐、忍耐、忍耐 。 配合、配合、配合 。 我们同情理查德 , 但在观影过程里 , 一定有一种情绪充斥观众心里——怒其不争 。 明明FBI在想方设法诓骗陷害你 , 你为何还要配合他们工作 , 对警方和政府投以百分百信任?

自证清白,是不是世界上最难的事

这是我们和沃特律师一致的立场 , 是我们对理查德的不理解 。 在理查德从被动受欺到主动反抗的过程里 , 他对于权威的信仰的态度起到决定性作用 。 观众情绪得以释放的地方也随着理查德的觉醒而来 。 反抗 , 站起来反抗 。 沃特带着情绪激怒理查德 。 理查德终于生气了——

自证清白,是不是世界上最难的事

“我选你是因为只有你 , 不把我当五岁小孩 , 不叫我’零食袋’’飞艇’’米其林男’和’皮尔斯柏里·道格贝’!你是唯一一个把我当人的人! “现在你只冲我大喊大叫 , 叫我去做别人!我不知道怎么去做那样的人!你才是那样的人!我只是我!” 到这 , 观众没办法再去指责他 。 他只是他 。 做错的是在公权机构内滥用职权的人 , 做错的是摧毁民众对官方信任的人 , 错的不是一个依旧坚持做“正确”事情的人 , 错的不是一个依旧相信的人 。 最后 , 理查德终于选择回击 , 他问肖“你们到底有什么证据指控我么? “……我以前以为联邦执法部门对人有最高的要求 , 我现在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再这样想了 , 尤其在经历了所有这些后 。 “我做了我该做的 , 一些人因此还活着 。 你觉得下次有保安看到一个可疑的包裹 , 还会打电话报告么?” “他们会想 , 我不想成为另一个理查德·朱维尔 , 所以我就跑开好了 。 ” 这才是最悲伤的地方 , 人们对于公共体系的信任就是一步步这么瓦解的 。 在《名利场》那篇名为《美国噩梦:理查德·朱维尔的哀歌》的报道中 , 理查德对于媒体有着比片中更为激烈的反应 , 影片中FBI去理查德家采取头发 , 搬走各种生活用品作为物证 , 甚至把波比的特百惠都带走 , 诸多细节和台词均真实地发生过 , 甚至比影片中更为激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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