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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坏人了，还讲啥仁义道德？

在众多关于西安事变的文章、影视中 ， 都有这个情节：张学良决定送蒋介石回南京 ， 负荆请罪 ， 行动非常秘密 ， 没告诉任何人 ， 连周恩来也没通知 。 周恩来得到消息 ， 立即乘汽车急驶机场 ， 但赶到机场时 ， 他们的飞机已经起飞 。 周恩来望着远去的飞机叹息：“张汉卿就是看《连环套》那些旧戏中毒太深了 ， 他不但(像窦尔墩那样)摆队送(黄)天霸 ， 还要负荆请罪啊!” 周恩来为什么说张学良看《连环套》中毒太深 ， 张学良送蒋介石就是窦尔墩送黄天霸？ 这就得说道说道《连环套》 这出戏 。 《连环套》是京剧一出传统老戏 ， 按传统分头本和二本 ， 头本包括“坐寨”、“盗马”两折； 二本包括“拜山”、“盗钩”两折 。 源自清代小说《施公案》 ， 讲河间窦尔墩与黄三太比武 ， 被黄三太暗算 ， 弃河间至连环套做寨主 ， 他为报此仇盗了梁九公的御马 ， 留名“黄三太”栽赃 。 彭朋令三太之子黄天霸三日内搜捕盗马之人 ， 天霸以拜山为名 ， 只身去了连环套 ， 窦尔墩知其是仇人之子却未加伤害 ， 反送他下山 ， 约定次日在山下比武 。 黄天霸之友朱光祖夜入连环套 ， 盗走窦尔墩的兵器—护手钩 ， 留下天霸的钢刀 。 比武时 ， 朱光祖假说乃天霸盗钩 ， 窦尔墩信以为真 ， 感念天霸不杀之恩 ， 交出了御马 ， 随黄天霸去投案 。 窦尔墩、黄天霸在历史上都确有其人 ， 这里不去说他 ， 只说京剧中的这两个人物 。 通过上面对剧情的简单介绍 ， 读者对这两个人应该有自己的评价 。 窦尔墩是一个寄居在别人山头上的一个土匪头子 ， 性格暴烈 ， 敢做敢当 ， 侠义豪放 ， 恩怨分明 ， 确是一个绿林中的英雄好汉 ， 一个真正的草莽英雄 。 反观黄天霸 ， 奸诈 ， 多疑 ， 善于伪装 ， 假好汉 ， 真鹰犬 。 “天霸拜山”是《连环套》的高潮部分 ， 这一折戏 ， 实际上是黄天霸在和窦尔墩“斗心” ， 打心理战 。 黄天霸久走江湖 ， 深之江湖中人的脾气禀性 ， 正是利用了这一优势才以阴斗阳 ， 以暗斗明 ， 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 窦尔墩对黄天霸 ， 豪放对奸险 ， 耿直对狡狯 ， 刚烈自负对阴柔暗算 ， 英雄小人自分辨 。 从个人的脾气秉性来说 ， 把张学良送蒋介石比作窦尔墩送黄天霸 ， 倒也有几分道理 。 张学良的率真、冲动 ， 和窦尔墩有相同的地方；蒋介石的城府、狡狯 ， 和黄天霸也有几分相像 。 问题在于 ， 既然世人对窦尔墩是褒多于贬 ， 肯定多于否定；对黄天霸是贬多于褒 ， 否定多于肯定 。 为什么周恩来还要对此叹息、惋惜呢？难道张学良当一个好人 ， 做一件好事不应该吗？ 潜台词在这里：既然你窦尔墩盗御马的目的是为了加害黄三太一家 ， 现在黄天霸自己送上门来了 ， 你就“咔嚓”一刀宰了完事 ， 可偏偏要讲什么江湖道义 ， 不仅把黄天霸完好无损地送走 ， 最后还乖乖地跟着他到官府投案自首 。 傻不傻啊？ 张学良也是一样 。 既然发动了西安事变 ， 把蒋介石抓了起来 ， 已经撕破脸了 ， 就干脆一了百了 。 就算当时的客观环境不允许把蒋介石杀掉 ， 也没必要自己亲身把他送回南京 。 一句话 ， 都已经当坏人了 ， 干嘛还要讲那些仁义道德？坏就坏到底吧 。 原来如此 。 公众号：夜读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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