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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

瞬间瞬间
睡觉睡到自然醒 ， 据说是幸福指数两大最高标准之一 。 另一个是数钱数到手抽筋 ， 一般人就更难实现 ， 大约也就千分之一二 ， 甚至还少 。 这还是属于穷人思维 。 徐才厚们未必睡得踏实 ， 数钱却大多用点钞机 ， 用坏几台点钞机的事也常有 。我占了其中百分之五十 ， 已经不错 。果然又一次自然醒来 。其实昨晚睡得并不好 。 午夜时分 ， 有雷声响起 。 准确点说 ， 已经是今日（5月6日）凌晨 。 雷声不可怕 ， 但扰人清梦 ， 而且刚刚开始 ， 大与小 ， 长与短 ， 还难见端倪 。 只好捧起一本书 ， 金圣叹的《第五才子书施耐庵水浒传》 ， 有一搭没一搭 ， 看宋江智取无为军 ， 一口气杀仇人黄文炳一家老小数十口 ， 等待雷雨的下回分解 。这雨本是农历立夏的雨 。 立夏不下 ， 犁耙高挂 。 如果以晚12点为界 ， 预报的立夏这天的多云转中雨 ， 算是黄了 。 好在举目看去 ， 一城人多半来自乡间 ， 真盼着下雨的人不会很多 。 我算其中一个 。等着雷雨结束 ， 但李逵的几板斧还没有抡圆 ， 睡意就又上来了 。清晨五点半的自然醒 ， 其实不算百分百 。 夜间雷雨之后 ， 清晨多半会放晴起来 ， 而一当晴起来 ， 东山肯定会有一片绝好风景 ， 累试不爽 。 于是眼皮还沉重着 ， 人却半点没有犹疑 ， 披衣而起 。历史的瞬间 ， 是常用的词组 。 它可能创造辉煌 ， 可能铸成悲剧 。 有时则悲喜有之 。 在早的珍珠港事件 ， 半个世纪后的东欧巨变 ， 就让人喜忧参半 。 美国海军被日本人揍得太没脸面 ， 但全世界人民都得感谢日本人 ， 不是日本这一瞬间的狂揍 ， 美国会隔岸观火到哪一天 ， 二战会打到什么时候 ， 还真说不准 。往近处数 ， 1978年的真理标准问题大讨论 ， 则是我亲身经历改变历史的瞬间 。 它起始于胡耀邦推动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发表 。 文章说 ， 检验真理的标准只能是社会实践 ， 舍此没有第二个标准 。 这样的观点 ， 放在现在只是常识 ， 在那时却石破天惊 ， 引起强烈反响 ， 引发了一场关于真理标准的大讨论 。 随着对长期存在的个人崇拜和教条主义的批判与清算 ， 一个改革开放的时代来临 。切近的感受是当下 。 历史注定将瞬间定格在2020年的新年 。 理由已经说过很多 。 以后还会多有关注 。风景的瞬间 ， 事实如此 ， 但一般不这样说 。人文风景 ， 有静态 ， 比如桥梁建筑（虎门大桥晃动自有专家神解）；有动态 ， 民情风习 ， 生活场景 ， 等等 。自然风景 ， 不会瞬间定格 。 瞬间定格 ， 是摄影家们的事 。 现在摄影器材多了 ， 技术质量高了 ， 手机拍出来的照片 ， 不细看也还将就 ， 业余级别就多如过江之鲫 。我有一只单反 ， 但很少用 。 在家出门都用ipad ， 画幅大 ， 自动级 ， 拍摄时就感觉了那一份爽 。 以收集资料为主 ， 技术含量不去多想 。城市的东方 ， 果然半天的云彩 ， 让人完全醒了过来 。城市还在沉睡 。 它的沉沉的剪影 ， 成了自然风景的陪衬 。那些美过画图的云彩 ， 来自哪里 ， 什么时候生起 ， 都并不重要 ， 重要的是呈现在我眼前的这一瞬间 。 赤橙黄绿 ， 流动变幻 ， 与人的审美经验相叠与相异 ， 细部的精巧与虬劲的大写意 ， 都让我惊喜莫名 ， 都被我捕捉并加以定格 。我一口气拍了两百多张照片 。 太过瘾！直到太阳突破云层 ， 照临大地 ， 以它的巨大光焰涂抹去那些不稳定、不确定 ， 半天里便呈一片的混沌 。这时 ， 因为晚间的雷雨而营构的早间的绚丽风景 ， 终于降下大幕 。文字的力量太过有限 。我曾经试图用国画大师们的写意佳作做比 ， 但那些泼墨与写意 ， 都无法与眼前幻化的云彩相比 。 似层峦叠嶂 ， 似大鹏展翅 ， 大漠孤烟 ， 长河落日 ， 跃动海浪 ， 但都无法穷尽眼前这些变幻莫测的风景 。造化给了我意外的惊喜 ， 只能用无与伦比来形容 。 或者借用陆游的话 ， 面对此景 ， 始“信造化之尤物也”！（《过小孤山大孤山》）早已是图像的时代 。 它直陈世界的真相 ， 而无须向你多唠叨些什么 。风景有赏心悦目 ， 让你意乱神迷 ， 养心又养眼 。也有残酷到不忍卒看 。 席卷过城市上空的龙卷风 。 非洲大草原的赤地千里弱肉强食 。 冰雪消融冰山难再的极地 。 等等 。那些赏心悦目的瞬间 ， 你千万不要错过 。前提是 ， 你得放弃些什么 。 当你贪睡到自然醒来 ， 那些风景可能就荡然无存 ， 而且无法复制 ， 也别期待他日重现 。 再美的他日 ， 也不是眼前 。2020.5.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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