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八佰》,是四百廿!真实历史的四行孤军( 九 )


中国首席代表顾维钧在九国公约国际会议上为中国据理力争 , 获得各国对中国抗战事业的支持 。最重要的一点是 , 他们扭转了之前对中国不团结和斗志差的偏见 , 这些西方国家相信 , “如果从物资上给予适当的帮助 , 中国可望依靠自己进行战斗 。 于是 , 出现了向中国提供军需供应的新的可能性” 。与日本没有直接利害冲突的欧洲国家 , 首先向中国提供急需的军备物资 。 比利时火速出售大批79步枪与轻机枪 , 全部现货交运;奥地利出售一批迫击炮;丹麦政府则放行丹麦步枪集团公司的军火大订单 , 包括320门麦德森20毫米小炮、一批麦德森机枪 , 以及一个麦德森机枪厂的全套机台设备 。 捷克总统贝纳斯亲自指示将中国渴求已久的捷克轻机枪的图纸 , 无偿赠送给中国 。 法国在不久后 , 也开放了印度支那作为军资用品运抵中国的交通线 。国际社会的天平虽然势利 , 但这一次终于选择偏向正义的一方 。 尽管令人悲哀的是 , 充当砝码的 , 是像四平孤军一样成千上万普通中国士兵舍命奋战流淌的鲜血 。这些鲜血 , 从战略上看 , 很容易被事后聪明的人认定是平白浪费 。 在诸多对四平仓库血战贬斥的观点中 , 有一个最刺耳 , 也最能迷惑那些对不谙史料的读者视听 。 根据一份日文史料上海海军特别陆战队司令部整理的战报《支那事变上海战迹案内骨子》的记载 , 四行仓库之战以日军占领仓库 , 大获全胜告终 , 在整场战斗中 , 日军的损失仅有“重伤三人、轻伤二十四人、微伤十四人 , 总计四十二人”(原文如此 , 按这三项数字相加应为四十一人)的轻微损失 。 战后 , 由日本学者编纂的权威战史著作《战史丛书》第72卷引用了这一数据 。 另一份同样由海军编纂的《支那事变尽忠録》卷三中 , 则提到这场战斗仅有一名死者 , 是一名叫田中士陆的海军特务少尉 , 重伤而死 。不是《八佰》,是四百廿!真实历史的四行孤军
上海海军特别陆战队司令部整理的战报《支那事变上海战迹案内骨子》中“闸北进击战”中登记战果的一页 。 写明中方留下100具尸体 , 而日军总计伤42人 。 在这份报告的前一页写着中方军队人数为800名 。如果认定日军战报中的数字真实无误 , 那么只能遗憾地得出结论 。 中方的数据 , 尤其是孤军将士提供的报告是完全不正确的 。 10月27日 , 谢晋元在给孙元良的报告中写道:“廿七日敌攻击结果 , 据瞭望哨报告 , 毙敌在八十名以上 。 廿八日晨六时许 , 职亲手狙击 , 毙敌一名” 。杨瑞符的日记也同样证实了谢晋元的说法 。 但仅此一天中方报告的数字 , 就超过日军战报的统计数字 。那么究竟谁在撒谎呢?战争时期 , 为了起到宣传作用 , 双方在整理战报时 , 都有可能掺杂水分 , 夸大对方的伤亡 , 减少己方的损失 。 谢晋元呈递的报告自然不能无夸大之处 , 但日军的报告中仅死亡一人同样经不起推敲 , 在当时从旁观战的外国采访人员就目击到至少有两名日军士兵毙命 。 而且 , 就在《支那事变上海战迹案内骨子》这份战报中 , 日军宣称 , 他们发现了一百多具中国士兵尸体 。 而这一点 , 在战斗结束三天后 , 谢晋元接受外报采访人员采访时就指出它的不实之处:“据日方宣传 , 谓在日兵入内时 , 搜查堆栈房屋内 , 有我士兵尸体百余具 , 是否确实 。 据答 , 敌方宣传 , 完全不确 , 四行堆栈内 , 除有若干沙袋外 , 并无如许尸体 , 我在内士军 , 共为四百二十名 , 撤退时为三百七十七人 , 其中除有十余名已殉难外 , 余者入医院治疗中 , 而敌方被我孤军击毙者 , 确有一百名以上 , 因敌方不知我究竟有多少官兵 , 故心信口造谣 , 绝不可信 。 ”但诚如谢晋元在采访中坦诚的那样 , 许多孤军士兵在撤退时牺牲 。 日军用密集炮火阻住孤军退路 。 大开探照灯追踪企图撤入租界的孤军士兵 , 进行扫射 。 这是一场残忍的单方面屠杀 。 尽管驻守租界的英军想要为这些他们敬佩多日的中国英雄们提供帮助 , 但交织的子弹阻挡了他们救人的脚步 。 他们只能等待这些撤离的孤军足够幸运 , 通过密集的火力封锁抵达英军防线 。杨瑞符在即将抵达防线时被击穿左腿 。 数日以来指挥战斗的紧张神经 , 让他直到发现手上沾满了鲜血 , 才意识到大腿被子弹洞穿 , 剧痛倒地 。 张秋明因为战友被火熏倒 , 决定替代他的任务 , 每隔十分钟丢一颗炸弹 , 作为战友撤退的火力掩护 。 但就在他准备跳出沙袋掩体时 , 一颗子弹射中了他的左臂 , 手榴弹从手中滑落 。 尽管他机警地从沙袋上滚下去 , 但炸弹还是爆炸了 。“摸一摸手臂 , 嘿 , 手臂已经像毛巾似的可以绞过来 , 肉和血都混糊了 , 软绵绵的一团” 。 看着同袍已经撤离殆尽 , 他支撑着走了几步 , 终于倒了下来 。 一个外国人以为他已经死了 , 于是过来想取走他的枪:“我的枪是挎着胸背的——枪就是我的性命 , 即使我真的死了 , 也要背着他 。 ”他被连枪带人拖了过去 , 外国人发现这个血肉模糊的孤军战士居然还有呼吸 , 于是把他送进医院 。 他的手臂截了一次又一次 , 重伤感染让他“好几次到了太平间又出来” 。 但张秋明还是努力活了下来 , 并且学会了画画:“我残废了 , 没有关系 , 再去作战 , 还有嘴巴可以把我的经验讲给小弟弟小妹妹听 。 左臂没有了 , 还有右臂 , 就利用我的右手 , 我现在正在研究无线电报、肥皂和图画 , 万一不能生活的时候 , 就靠它们过活 。 ”战争的磨炼告一段落 , 而对这些孤军战士来说 , 生存的磨炼才刚刚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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