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江湖读书|隔着100年,遥望那时的“80/90后”


 遥望|江湖读书|隔着100年,遥望那时的“80/90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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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这套书,因为笑到裂开——日子艰难,偶尔读点“无用闲书”是精神刚需。
书的主角是上一个百年的“80/90”们,而所辑也多为这群大神(以民国教授群体为主)人到中年的言行、片语。如出版方商务印书馆所作说明,这套书是各自严肃的学术成就之外的吉光片羽,是闲适的零墨散笺,是各位历史名角被宏大的正史卷宗遗漏下的,不被人注目的闲情偶寄。
备受摧残的当代“80/90”社畜们,不妨以镜像视角去遥望彼时“同龄人”,或许有意外的乐趣和感触。
先来一段蒋梦麟校长(生于1886,1930年出任北大校长)的信,写于1919年。在这封关于“北京大学近状”致张东荪的信中,蒋校长说,“我二十一日到北京以来,吃了不少的苦,好像以一个人投在蛛网里面,动一动就有蛛子从那屋角里跳出来咬你。唉!如无破釜沉舟的决心,早被吓退了。”
又若无其事说,“我们意思最好请清室把圆明园送给北大,这园有四里阔,六里长,有山有泉,是最好的地方。你所抱的‘新村’思想,在这个园附近建设好么?”
另外一则,1933年北大开学词,“今年新生投考的几及三千,学校里只取了一百六十余人。外面因为我们取得太少,有许多误会和责难。其实我们录取新生,标准为重,不甚拘守定额。不想今年各地中学毕业生,能合我们标准的,竟一年少似一年,这是现在教育界一个重大的问题。现在我们拟以表册报告各地中学,使他们知道,他们的学生有几分之几不及格,所欠缺的是哪些功课,请他们注意改良。又此次检查体格加了检验粪便一项,结果知道扬子江以南的人,粪中有虫,广东最多,江浙次之,扬子江以北则有虫的很少。”
江湖按:被蒋校长的若无其事和傲娇口吻戳中笑点。全书宝藏,此为本套丛书之《蒋梦麟述怀》,可搜索单购单阅。对不住商务印书馆和蒋校长,但不知不觉画风就变成了段子。
另一边的清华梅贻琦校长(生于1889,1931年至1948年任清华大学校长)在其日记中,记录了这些碎碎念:
遥望|江湖读书|隔着100年,遥望那时的“80/90后”】7月18日,阴天有小雨。早起后与郑、罗出庙觅食,在小馆食炸鸡蛋,每个一元。
8月19日,8:00金少英约在一小馆食烧饼,油条,汤面。一樵以破车来接,因等文藻,未即开行。9:45警报。10分钟后文藻来,赶开出城,过山洞有紧急,车行更快,颇为担心,怕在途中抛锚。10:00到歌乐山吴家,午饭饮泡桔酒。
9月17日,晴热有加。午前与毅生至附近“第一泉”洗澡,尚清净,搓背、捏脚、捶腿等全套,二人共费二千二百余元,其太贵乎!
江湖按:这本《梅贻琦日记》同样十分宝藏,梅校长愁眉苦脸说,打了12圈,“余小负”,喝了20多杯酒醉了,抱怨可能是酒不好……也许正处于西南联大时期,物质条件确实匮乏。梅校长日记中对“吃”这件事颇有热情,而且,反复提及吃“水饺”。遭遇大轰炸,破车快行,还高高兴兴喝起了酒,心挺大。
同样是西南联大时期的困苦,傅斯年(生于1896,抗战胜利后一度代理北大校长)描述更为生动,实在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给朱家骅写信,替梁家兄弟要政府补助,“兹有一事与兄商之,梁思成、思永兄弟皆困在李庄。……梁任公家道清寒,兄必知之,他们二人万里跋涉,到湘、到桂、到滇、到川,已弄得吃尽当光,……弟在此看着,实在难过。”
又说,“……弟之看法,政府对于他们兄弟,似当给些补助。……似乎可赠以二三万元(此数虽大,然此等病症,所费当不止此也)”
江湖按:当然傅校长是好心,但不知道梁家兄弟知不知道被形容为“吃尽当光”。确实确实,实在难过。张口就是二三万啊……据闻傅被称为“傅老板”,言不虚也。
而给赵元任的信,商讨其是否归国事宜,则措辞更为亲密,抬头是“元任我兄”,可能是怕“元任我兄”归国之后无法面对联大的困顿物质现实,傅老板先把责任撇清,告知“我兄”的是,“目下此间生活之贵不可想象,食品全部约涨十倍(与兄去时比较),故四百银元之薪只有吃饱,其他须一切停顿。”然后又加一把火,“如决定仍返,即乞来一电,以便租房子(太不易,须大努力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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