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她为儿子做了一只枕套。枕套上用紫红色的线绣了两行字:“男儿立志出乡关,读不成名死不还。”每一个母亲,都是潜在的教育家。一、嫁给英雄,成了寡妇民国有个女子,名叫冯顺弟。她出生于一个贫苦的传统家庭,是冯家的第一个孩子。17岁那年,48岁的胡传上门来提亲,求娶冯顺弟。这个胡传在当地很出名。他20岁时,带领亲友乡民进高山,躲避太平天国之乱,居险自卫;读书成秀才后,他花了十多年主持重建胡氏宗祠;40岁时,他决定报效朝廷,因此远游北方,走上仕途。待他去冯家提亲时,发妻和续娶都已离世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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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门亲事,冯家是不同意的。胡传比冯顺弟大了30多岁,胡传的大女儿比冯顺弟大7岁,大儿子比她大2岁。这样的婚事,怎么看都不般配,而且,对于一个17岁的女孩子,一嫁过去就要操持整个大家族,处理复杂的家庭关系,实在太难了。冯家不同意,但挡不住冯顺弟自己乐意。在她心里,胡传是个有威望、受敬重的大好人。当地那些鸦片烟馆和赌场的人都怕他,每次一听说他回乡都纷纷关门。所以,冯顺弟很仰慕他,因敬而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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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门婚事,终究还是成了。婚后,两人感情非常好。那时,胡传公事繁忙,但每天都会抽时间教顺弟读书认字。婚后不久,他们就有了第一个儿子。孩子出生后不到三个月,胡传调职,去了外地,一年后,冯顺弟才带着孩子和他团聚。那段相聚的日子,是冯顺弟一生最快乐的时光。胡传教儿子认字,她在一旁做助教,儿子认新字,她温故而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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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样的快乐实在短暂。甲午战争爆发后,胡传托人将妻儿送回老家,他自己则带病作战,最终战死在厦门。胡传死的那一年,他们的儿子还只有3岁零8个月,而冯顺弟也不过23岁。23岁,便成了寡妇。从此,冯顺弟独自周旋于亲子、继子和媳妇之间,苦苦支撑一个偌大的家。丈夫死后,胡家只剩下几千两存款。冯顺弟将它们放在同乡的店家生息,全家人就靠这笔利息过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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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节衣缩食,给老师送钱丈夫临终前,给冯顺弟留了一张遗嘱,上面写着:我儿天资颇聪颖,应该令他读书。也是从那时起,冯顺弟怀着对丈夫无限的敬重与怀念,立志要将儿子培养成才。从此以后,她既是慈母,又是严父。胡传去世不久,冯顺弟便把儿子送进了学堂。那时,他还不到四岁,个子太小,就连上下高凳都还需别人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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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个小孩子,并没有感受到多少的恶意,连先生为他讲书,都格外细心周到。开始,他以为先生这是体恤他年纪小,直到很多年后他才知道,自己之所以会受到特殊优待,是因为母亲多给了数倍学费。家乡学堂每年收两块银元,冯顺弟为了儿子能念好书,第一年就送去了六块银元,以后每年增加,最后一年竟加到了十二元。很多人都觉得冯顺弟傻,自己节衣缩食,把银子全给了教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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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冯顺弟眼中,这钱,必须得花。那时,儿子太小,冯顺弟常常叮嘱先生,每读一字,须讲一字的意思,每读一句,须讲一句的意思。或许是因为钱给得多,教书先生也交得格外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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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个人,培养出一代大师在儿子记事起,母亲冯顺弟每天天刚亮,就会把他叫醒,跟他说前一天他做错了什么事,说错了什么话,要他一定用功读书。有时,冯顺弟还会跟儿子说父亲的种种好处。每每说到伤心处,冯顺弟还会流下泪来。对于读书,冯顺弟很严厉,可却也讲方法。她从不在外人面前打骂儿子。如果犯的错小,她会在第二天清晨教育。如果犯的事大,她会等到夜深人静时关了房门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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