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微博上用“面临职业生涯以来最大的挑战”来评价排戏的撕心裂肺。排练的头几天,一向跑得了全程马拉松的她只觉腰疼得睡不着,“太多形体动作了”。身体考验只是第一重,旋踵的是超于剧本的脑容量考验,只觉得自己像被掏空,大开大合的情绪紧紧裹挟着她。
“平常拍《唐山大地震》,在墓地里哭的那一场戏,豁出去可能哭个三五条,最多花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一天就为了这一个半小时的情绪去准备。”在摄影机之外的话剧,没有剪辑,也没有等待情绪酝酿的候场时间,徒留的是剧烈激荡的情感。“我们每天排练10个小时,起码有四五个小时在巨大的掏心掏肺,每天都用你的真情实感来一次,每天都感觉在舞台上自己粉身碎骨一次,整个人像碎掉了。”
像是碎掉了。“每一滴泪,每一个台词的悲伤和节奏处理,都来自于最深的情感,没有一点是说要靠技巧去蒙人的。”张静初顿了顿,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确信,“没有。”的确,多年积累的表演经验让她自如驾驭表演技巧,可拿了一副好牌的人恰恰不愿搬出技巧这张牌来一赌输赢。“台上的气场,形体的张力,台词的稳当,都能靠技巧,可情感绝对骗不了人。”所以,这一份荒诞、真切的不惜力引领着她从排练到巡演,从松子的少女时期穿越晚年时代,每每离开舞台的时候,她只觉得“好像从来没有那么悲伤过,令人恍若隔世”。
她用了“祭奠”来总结,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征服乖张命运的张力,这正是属于松子的命运里所稀缺的。“我会有祭祀的感觉,把自己祭在了台上。希望大家一起来参加这样一场祭奠,让人升起不管生活多艰难,也要燃起希望的信心,被温暖,被打动,心变得柔软一点点,毫无保留的,和松子一块用赤忱的心去拥抱生命。”

文章插图
黑色羊绒高领上衣、黑色双面羊绒开衩半裙、
黑色毛毡斗篷帽和金色焰花雕塑项链均为 Givenchy
金色耳环Daartemis Jewelry
候场,下台
饰演松子,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揣着心里那几分较劲和放肆,疯狂和温柔让自己深信自己就是松子,“没有非常强的信念,你成为不了这个人。”她念起先前写在微博上的句子,“我们要心怀善意,我们身边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在打一场生命的硬仗。在路边,可能看到一个捡垃圾的人,一个你特别不屑的疯疯癫癫的女人,你不知道她有什么样的过去,但是她一定有她的青春,有她的爱情,有她的梦想和有她渴望被爱,渴望被接受,一定有的,每个人都有。”
每一次登台之前,她都会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演出”,若是没有这个信念,会心生恐惧,身心俱疲。接着,她会在后台静坐半小时,把自己完全归零,再回想松子的一生。“从第一场戏的每一句台词开始,把她的一生想一遍,心里升起对这个人物的爱和怜悯,此时此刻,我站在这个剧场,我就是她。”
上了台,在每一场重场戏的表演上,她会暗中尝试不同的表演方式,尽可能地让每一场戏带给观众耳目一新的不同感受。这个藏在戏里的小暗号却也能被有心的观众发现,在结束了北京和上海两地的巡演,张静初无意看到了一条最打动她的评论。“有一场我被晾在台上被羞辱的戏,有一个网友连刷了两场,写着,没想到第二次还能比第一场变化和进步很多。天哪,有人连刷两场,我很感动,居然那么细腻地发现我表演的变化。我想,这就是话剧的魅力,每一场演出,你都能在一些局部去调整,可以反复琢磨,用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去尝试。”
大开大合的表演之后,回到酒店,她常会失眠,太过悲伤的情绪令身体仍然在兴奋。她开始了一个艰难的跳进跳出的过程。有过一小段时间,张静初发现自己很容易沉浸在悲伤里,很容易哭,心里的弦立刻绷了起来,她开始恢复运动,频繁和朋友见面,也随之给自己心理暗示,“人生就是一场戏,你只是在演一个戏中戏,别把它当真,也不要把你现在的情绪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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