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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白鹿原》原著，鹿家血泪发家史，鹿勺娃学艺遭遇变态师傅三个要求。( 二 )

白鹿原手艺


饭馆掌柜终于察觉了勺娃受虐待的事 ， 有次正好暗中窥探到炉头正在打勺娃 ， 便走到他们面前 ， 貌似平和隐含着愤怒说道：你不能打人家勺娃 。 你看看勺娃被你打成啥样子了？
炉头笑嘻嘻地说：我是跟勺娃耍呢 。
掌柜转过脸问勺娃：是不是跟你耍？
勺娃低下头小声回答：是……耍呢……
掌柜的转身拂袖而去 ， 气愤骂道：活该挨打！贱胚子！
当天晚上睡下以后 ， 炉头用手掌抚摩着勺娃的伤处 ， 绵声细语说：勺娃 ， 我真的是跟你耍呢 。 我看就剩下一件事 ， 你答应了就开始学手艺 。
勺娃忙说：你快说吧 ， 我也该熬到头了 。
炉头贴着勺娃耳朵说出了自己的第三个要求 ， 那就是“金箍棒直捣黄龙洞” 。
勺娃太单纯 ， 一下子没有听明白 。
炉头奸笑着说：评论区有大神 ， 会告诉你是什么意思的 。
勺娃看了评论区大神的评论 ， 终于明白了炉头的第三个要求 ， 连忙翻身起来磕头求饶：我给你钱 ， 你出去玩嘛！
炉头说：这你就不懂了！皇上喜欢老母猪 ， 不就是图的个纹路深嘛 。 仙姑喜欢孙悟空 ， 不就是因为他的金箍棒能粗能细能短能长嘛 。
勺娃继续祈求道：你重新换一件事 ， 哪怕上刀山下火海 ， 我都替你卖命 。
炉头当即表示失望地说：那就不说了 ， 咱俩谁也不勉强谁 。
我看到这里 ， 都在怀疑这个炉头是不是心理学博士毕业 ， 先是用骂来击溃勺娃的羞耻心 ， 接着又用打来锻炼勺娃的忍耐力 ， 最后提出了最离谱的要求 。 勺娃这时一定会考虑自己的沉没成本 ， 如果他不答应 ， 那么前面的苦就白受了 。
果不其然 ， 勺娃经过考虑还是答应了炉头 ， 问道：你只说来几回 ， 就教我一道菜？
炉头说五回 ， 勺娃讨价还价说两回 ， 最后双方在三回上成交 。
炉头手里握有九百九十九道菜的制作方法 ， 经过五年学艺 ， 鹿勺娃学成了一个真正的炉头 ， 技艺早已经超过了师傅 。
城里两三家大门面的饭庄菜馆 ， 私下出高薪想挖走鹿勺娃 。 掌柜的知道后十分担心 ， 先给勺娃提了身价 。
勺娃很坦然地对掌柜的说：放心吧 ， 勺娃不是贪财无义的小人 ， 凭你当年在炉头打我时说的那几句话 ， 我不要一分一文 ， 至少给你干五年！
掌柜的听了竟然感动得涌出眼泪 ， 又气愤地说：我把那个狗东西撵走！
勺娃却说：不 ， 就叫他留在这儿 。
勺娃真是春风得意时来运至 ， 一位清廷大员巡视关中微服私访的时候 ， 吃到了勺娃的葫芦鸡 ， 惊叹道：哇塞！这特么不是天下第一勺吗？

葫芦鸡大员叫来掌柜 ， 拿出笔墨纸砚 ， 挥笔题下了五个大字：天下第一勺 。
然后深藏功与名 ， 挥一挥衣袖 ， 不带走一片云彩 ， 悄然而去 。
我也不知道这个潇洒的大员回去有没有被砍脑袋 ， 胆敢提下“天下第一勺” 。 这何止是僭越 ， 简直就是僭越 。
有没有被砍脑袋 ， 先不去管他 ， 但是勺娃凭借这个题词 ， 顿时身价大增 ， 扬名古城 ， 达官贵人富商巨头都以请去天下第一勺为荣耀 ， 官府衙门遇有重大庆典活动犒劳会餐 ， 也必是请鹿勺娃去做菜 。 这些有身份的人走在大街上 ， 见面的问候 ， 都从原来的“您吃了吗？”变成了如今的“您吃了鹿勺娃师傅做的菜了吗？”
勺娃子不仅得到份量沉甸的红包赏银 ， 而且与古城上流社会的人物都有了私交 。 就连街上的地痞流氓也拍着胸脯对他说：有事尽管吩咐 。
勺娃终于有了出气报复的资本 ， 他叫两个兵卒叫来了炉头 。
一见面 ， 勺娃就问道：你还想让我给你做那三件事不？
炉头从椅子上滑下来 ， 就双膝跪倒了 ， 连连求告宽恕 。
勺娃说：你先前怎样骂我 ， 现在就怎样骂你自个 。 先前怎样打我 ， 现在你就照那样打你 。
炉头站起来左手抽左边耳光 ， 右手抽右边耳光 。 自己撕自己耳朵 ， 拧自己脸皮 。 口里连续骂着自己：我问候我妈！我问候我奶！问候我姐！
直到炉头抡不动胳膊 ， 骂不出声来 ， 像死猪一样瘫倒在砖地上为止 。
勺娃说：OK ， 到这儿为止 。 现在该做第三件事了！
说完 ， 走到门口拉开门 ， 拍了三下手 ， 走进五个人来 ， 全是勺娃在城里找来的要饭的 ， 个个都是膀大腰圆的精壮小伙子（别问我怎么要饭的还能精壮 ， 我也不知道 ， 原著就这样写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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