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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孝顺就是陪伴?别让孝顺成为遗憾( 二 )


尽管工作很忙 ， 我开始抽时间陪妈妈去买菜 ， 仔细地挑选着水灵灵的白萝卜和嫩生生的小白菜 ， 为几角钱和菜贩讨价还价 。我每次都想买一堆回去 ， 妈妈却说菜要吃新鲜的就得每天来买 ， 其实我知道她是想我每天都陪她去买菜 。
每个到异乡来陪儿女的母亲也许都像妈妈一样孤单吧 。一台小小的彩色电视机是妈妈唯一的伙伴 ， 闲得发慌 ， 她甚至为我织起了毛衣 ， 其实南方的天气基本上用不着穿毛衣 。每日三餐她变着花样给我做 ， 尽管听不懂本地台的白话 ， 她硬是从电视上学会了近30种汤的做法 。
因为住得离单位近 ， 我三餐都在家里吃 。每次刚走近租住的小屋 ， 妈妈早把门打开了虚掩着等我 。她笑着说：“你走路的脚步声太重 ， 上楼像小老虎上山 ， 只听咚咚咚的声音就知道是你回来了 。”
住的地方附近有个兴中园 ， 一到傍晚便热闹得很 ， 老头老太在音乐声中翩翩起舞自得其乐 。我怂恿妈妈也去跳 ， 她却只站在一旁看 ， 羞怯地笑着 ， 像我小时候跟她去省城 ， 拉着她的衣角一样羞怯 。
那个园子中跳舞的老人也有外地的 。有一夜 ， 妈妈和一个河南来的老太一见如故 ， 站在树下南腔北调地聊了好久 。由于都是来照顾在这边工作的单身女儿的 ， 两个人的话题特别多 。两人聊完后 ， 妈妈还意犹未尽地跟我嘀咕说 ， 自己的普通话太差 ， 妨碍了交流 ， 回头得补补拼音 ， 这样才能在城里找到朋友 。

最大的孝顺就是陪伴?别让孝顺成为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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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晚上 ， 妈妈等了很久 ， 却没见到那个河南老太 。后来 ， 她一直为没有留下对方的电话号码而遗憾 。
她的心始终在家乡
在异乡 ， 我以为 ， 只要我多抽时间陪妈妈 ， 她或许就不会那么孤独了 。直到那天 ， 我听见她和爸爸通电话 。
她细细地询问起家里的情况：葡萄成熟了吗？今年邻居家可有种玉米？家门口的池子换了几次水？村子里那个没了妈的孩子考上大学了吗……我这才知道 ， 她的心、她的根都在家乡的那个小山村里 。
只有在那里 ， 每一个把酒话桑麻的日子才会过得充实；只有在那里 ， 她才是自信、快乐和强悍的模样 。
我决定让她回家 ， 偷偷地为她买了回家的火车票 。在她停留在这个城市的最后几天中 ， 我陪她逛了一次商场 ， 去了一次孙中山故居 ， 买了几次菜 ， 跳了几次舞 ， 买了大包小包的衣物零食 ， 然后 ， 送她上了回老家的车 。
临上车时 ， 妈妈突然眼红红地问我：“是不是我做得不好 ， 所以你要送我回去？”
我忍住眼泪 ， 拼命地摇头 ， 递给她一个手机 。
她惊喜地接过：“哟 ， 这和我以前用的那个一模一样 。”
我说：“就是你的那个 ， 我托公安局的朋友抓住那个骗子给弄回来的 。”
她如释重负地笑了 。
在火车上 ， 她细看这个手机 ， 会发现我说了谎 。我哪有那个通天的本事找回她被骗的手机 ， 但我相信 ， 她是不会揭穿这个谎言的 。她想从我这得到的 ， 一直都只是我的爱和信赖 。手机失而复得 ， 证明她仍是我强悍的妈妈 ， 我不变的靠山 。
火车就要开动了 ， 她絮絮地嘱咐我在外一切当心 ， 说一个人撑不住就打电话叫她过来 ， 过两年等我成了家她就过来给我带小孩 。
火车开动了 ， 她微笑的脸越来越模糊 ， 我向前奔跑着 ， 大声地向她喊出：“妈妈多保重！” 火车轰隆隆的声音掩盖了我的喊声 ， 这样很好 ， 我从来都羞于表达自己的感情 ， 但这一刻我终于说出了我的心声 ， 而又不至于那么明显 。
妈妈 ， 我只是不想让你那么孤单 ， 我知道 ， 你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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