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教育|千万教培人的沉浮往事:转行的80%与留下的7.4%( 二 )


赵佳也在小红书上记录自己顺利转行的经验 , “HR最喜欢的简历特点”“那些教培行业人现在都怎么样了” , 帮助那些失业、离开北京的教培人 。
赵佳的同事中也有选择继续留在原公司的 , 跟随公司转型至成人教育或素质教育;还有一部分人是非教育专业的应届生 , 曾经选择教培是因为高薪 , 这一次要追寻自己真正喜欢的行业 。
“其实大家现在过得挺开心的 , 痛苦只是暂时的 。 ”
真正离开教培行业后 , 赵佳的情绪很复杂 。 毕业的首份工作 , 没能得到长期的成长是种遗憾 , 同时赵佳又庆幸毕业一年遇到这样的行情 , 至少试错成本没有很高 。
02迷茫中选中猎头 , 三个月后回归教育
郭蓝现在是一家考研机构的班主任 , 每天有回不完的消息 , 沟通的对象是大学生 。 半年前 , 她还是一家头部教培机构的一名教师 , 负责一年级到三年级的孩子 。
郭蓝遇到的挑战不止于她所要面向群体的大跨度 。 现在的班主任岗位只能透过App聊天框与学生沟通 , 比起以前站在讲台讲课 , 少了太多成就感;薪资也只是以前的零头 , 甚至不及刚毕业时的水平 。
尽管这样 , 郭蓝也享受着如今的生活 , 觉得这是一种“甜” 。 因为被裁之后 , 在那一段无所适从的迷茫期 , 郭蓝如同受惊的鸟儿 , 急于找到新的栖息地 , 一眼望去 , 猎头似乎与教培有更多相似性 。
在猎头公司工作三个月后 , 郭蓝意识到两个行业完全不一样 。 虽然都带有沟通与销售性质 , 但在她眼里教育更讲情怀 , 把爱放在第一位 , 猎头把利益放在第一位——这是她做不到的 , 她会不由自主地关怀每一个应聘者内心的想法 , 其次才是促成订单 。
郭蓝在职期间 , 一周最多推8份简历 , 最少推一份简历 , 截至郭蓝离职 , 只有两个人进入谈薪阶段 。 还有一个人在郭蓝离职当天约了二面 , 郭蓝离职几天过后联系到这个人 , 得知确定拿到offer后 , 她整个人如释重负 , 身上多了些久违的满足感 , “三个月时间没有浪费 , 虽然自己没有拿奖金 , 但帮到别人就很开心了 。 ”
自我满足感 , 是郭蓝更看重的 。 所以 , 从教师到猎头 , 角色发生转变后 , 郭蓝性格也在转换 , “我发现我好像没有原来那么自信了” 。 曾经 , 受到小朋友们的“滋养” , 郭蓝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开朗外向 , 也能真实感受到工作的价值 。
转换也体现在郭蓝的穿搭习惯 。 在教培时 , 因为热爱这份工作 , 郭蓝会每天换不一样的裙子 。 穿上漂亮裙子 , 去做喜欢的工作 , 这是郭蓝以往起床的动力 。 进入猎头后 , 动力源消失了 , 那些伴随她出入职场的裙子被搁置在衣柜 , 只能在她心里飘动着裙摆 。
这种个体的差异源自猎头行业的延迟满足 。
猎头的工作需要平衡用人方与面试者的需求 , 多为甲方考虑 , 就得要打压人选的薪资预期 , 但也要向候选人展示猎头的价值:解释公司介绍中高大上的词语 , 介绍leader性格、团队氛围 , 跟进面试 , 争取高薪 。
只有用人单位和应聘者都满意 , 且应聘者工作3到6个月 , 过了保证期后 , 猎头才能收到全部费用 。 相比教师角色的即时满足 , 猎头身份让她等待结果的时间未免太久了 。
不过 , 郭蓝在入职前从没想过这些不同 , 其他教培人也是如此 。
出于在教培的“风光”经历 , 他们在转行时不愿意接受销售 , 憧憬HR或运营 , 却又缺少相关经验 , 猎头成为过渡职位 。
在接触猎头前 , 他们都以为这是份简单的工作 , 之所以产生这种错觉来自猎头和教培的相似性——打电话推销东西 。 然而 , 他们忽略了本质上的区别——教培行业会向课程顾问分配用户资源 , 猎头需要主动获取候选人简历 。
因此 , 无法胜任源于对行业及职位的认知差 , 以及入行时抱有的期待与现实差异下的心理落差 。
郭蓝转向猎头的失败并不是个例 。 王晶是一家招聘公司的猎头 , 教培行业普遍裁员后 , 她面试了几位向猎头转行的教培人 。
王晶对一位“情绪管理差”的应聘者印象最深 。 因为猎头的薪资比教培低很多 , 应聘者做完自我介绍后 , 她先告知其猎头的薪资区间 。 话音未落 , 应聘者整个人开始气鼓鼓 , 脸上青筋暴露 , 眼皮在发抖 , “他说我在侮辱他 , 看不起人 。 他觉得应该聊至少半个小时后再聊薪资 , 而不是一上来就说” 。
通过此类面试 , 王晶感受到教培人在裁员后情绪上的变化 , “大家都变得很焦虑 , 但凡有一点触碰到心灵的话语 , 心态就会很爆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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