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七天?最幸福的一天( 三 )
回去的路上 ， 两个人的手始终紧紧握着 ， 眼睛几乎没有移离过对方 。邹之瑜说 ， 我来出差 ， 中途溜号 ， 想你 ， 就来了 ， 有7天的时间 。邹之瑜说 ， 我要让你做7天的女王 ， 让我来侍候你 。邹之瑜还说 ， 奇怪 ， 你怎么和我想像中的一模一样啊……沈素白什么也不说 ， 只是看着他笑 ， 傻乎乎地笑 。
他们俩在郊区租了间房子 ， 沈素白关了 ， 决定让自己失踪一个星期 。两个人去商场买了很多东西 ， 床单、被罩、拖鞋、茶杯、毛巾 。抱枕 ， 都是成双成对的 ， 好像要过的不是7天 ， 而是一辈子似的 。沈素白什么都不用管 ， 由着邹之瑜把一切都安排得舒适妥帖 。她只是走在他的旁边 ， 听他快乐地跟商贩斗嘴讨价还价；站在他的旁边 ， 看他挥动锅铲炒锅里油烟四起；坐在他的旁边 ， 听他讲塞尚讲讲齐白石；躺在他的旁边 ， 与他辗转缠绵 ， 无休无止……
两个人去逛书店 ， 去小咖啡馆里喝咖啡 ， 或者就安静地呆在小屋里 ， 沈素白坐在飘窗上看书 ， 邹之瑜在厨房里 ， 丁丁当当地做菜 。他像个快乐的孩子 ， 一会儿切片西红柿递给她 ， 顺便吻她一下 ， 一会儿又倒杯橙汁给她 ， 再吻一下 。
文章插图
邹之瑜每天都给她洗头发 ， 不用沐浴 ， 打一盆温水 ， 沈素白仰躺在躺椅上 ， 长长的头发瀑布一样倾泻而下 。邹之瑜修长的手指将她的发丝轻轻握住 ， 细细搓洗 。他的手指柔软而温暖 ， 沈素白闭着眼睛 ， 浑身酥软 ， 她醉了 。
最后一个晚上 ， 两个人在外面的小花园里坐着 ， 月光清泠泠地洒在身上 ， 仿佛镀了 ， 屋银光 。沈素白说起之前的那个梦 ， 说到最后 ， 沈素白就哭了 ， 她把头抵在邹之瑜的胸口 ， 说 ， 不许你离开我！邹之瑜抱着她的头 ， 像犯了错的孩子 ， 不停地说 ， 小白 ， 对不起 ， 对不起……我只能给你这7天的幸福……
邹之瑜走后 ， 沈素白像死过去一样 ， 在那个小屋里整整躺了两天 。沈素白的脑海里不断地响起诗人郑愁予的那首《错误》：我达达的马蹄声是个美丽的错误 ，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一邹之瑜是她的错误吗？他让她体验了世界上最好的爱 ， 却又毫不留情地舍她而去 。他不是她倚门企盼等待的归人 ， 他是过客 。
晚上沈素白打开给父母报平安 ， 父亲在电话里大发雷霆 ， 你还知道有个家啊？小吴都快把家里的电话打爆了 ， 他在满世界找你 ， 你到底去哪儿了？……刚挂断 ， 吴哲的电话便跟了进来 。他的声音仿佛着了火 ， 语无伦次地说：素白你在哪里？没出什么意外吧？我去店里找你 ， 没人 ， 家里也没有 ， 同学家都找遍了 ， 都9天了 ， 你不知道我多担心你……沈素白淡淡地说 ， 我很好 ， 想一个人出来散散心 。等我回去 ， 就结婚吧 。
3个月后 ， 沈素白结了婚 。那一天 ， 响亮的鞭炮在门外放了半个小时 ， 沈素白在心里说 ， 邹之瑜 ， 再见 。
4个月后 ， 邹之瑜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 最后的时刻 ， 他的眼前一般漫过和沈素白在一起时那些幸福的片断 。生命中有过那样的时刻 ， 他觉得这辈子没有白活 。他很想告诉她 ， 他其实是想和她携手一生的 ， 那次去看她时 ， 他已经和妻子办好了离婚手续 。可单位的体检结果出来 ， 他得了肺癌 ， 晚期 。
他给过沈素白7天的幸福 ， 这是他能给予她的 ， 最大的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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