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症|豆瓣9.2,年度韩剧实至名归( 三 )


这背后的逻辑是:让更“有用”的人活下来 。
有用的留下 , 无用的可以抛弃 , 为这些“无用”的人花费社会资源 , 在他们看来是一种浪费 。 这种观念背后是以实用主义视角量化个体价值 , 并且视之为唯一评判标准 。 这种“丛林法则”促使许多人拼命成为有用的人 , 害怕被抛弃 , 害怕丢失了活着的“资格证” 。
当我们站在像禹英禑这样的人的立场思考 , 或许我们会有不一样的想法 。
在《非常律师禹英禑》中 , 有一个同为律师的“恶毒男配” 。 他指责禹英禑走后门 , 认为禹英禑根本不是弱者 , 高智商还要靠关系根本就是抢占有限资源 。 实际上 , 像她这样的人群 , 想要拥有“正常”的工作 , 是无比艰难的 。
许多人并没有真正理解“禹英禑”们 , 人们或无视、缄默 , 或声称这是自然选择中的必然 。 而当他们无奈地通过各种渠道争取正常的生活时 , 人们心中的天平就开始摇晃 。
《非常律师禹英雨》剧照 。
但事实上 , 我们无须担心像禹英禑这样的特殊群体在获得应得生活时 , 会损害主流社会 。 他们于正常人 , 从来就不是“争夺资源” 。
学者王立铭在《王立铭进化论讲义》中提出:“伴随生物的不断进化 , 生物世界里出现了各种各样利用环境资源和相互依存的方式 。 生物的总体生存空间是在扩大的 。 ”人类能够通过知识的创造、传播、积累 , 得以比一般生物更快速地拓展生存空间、做大蛋糕 。
因此 , 在争论某个群体是否有权利享受这么多蛋糕时 , 不如想办法把蛋糕做大 。
《王立铭进化论讲义》
王立铭 著 , 王立铭 译
得到图书 | 新星出版社 , 2022-3
你不正常 , 何弃疗?
1993年 , 孤独症权利运动活动家吉姆·辛克莱发表了一篇题为《不要为我们悲痛》(Don't Mourn for Us)的文章 , 拉开了“神经多样性运动”的帷幕 。 在文中 , 辛克莱说:“孤独症没有夺走你们的孩子 , 你们只是没有得到你们期望中的孩子 。 ”他反对人们认为孤独症就是坏事、必须被治愈 。
为自己的孤独症孩子四处求救的父母们大概没想到有一天他们的孩子会质疑:患有孤独症的人就是必须改变的不正常人吗?什么是正常?正常人与不正常人的边界在哪里?
美国社会学家贝克尔在《局外人:越轨的社会学研究》中提出:越轨是被社会创造出来的 。 人在符合一个群体的规范的同时就有可能违背另一个群体的规范 。
《局外人:越轨的社会学研究》
[美
贝克尔 著 , 张默雪 译
南京大学出版社 , 2011-2
在《污名:受损身份管理札记》中 , 作者欧文·戈夫曼将污名定义为一种与刻板印象相关联的“丢脸的特征” , 而正常人则是指内化了各种文化规范和社会准则 , 并符合他人规范性期待的人 。 戈夫曼认为 , “正常人”和“蒙受污名者”是互动的角色 , 而不是具体的个人 , 任何个体都同时参与了“污名化—正常化”这种双重角色的社会进程 。
《污名:受损身份管理札记》
[美
欧文·戈夫曼 著 , 宋立宏 译
商务印书馆 , 2022-5
也就是说 , 从社会学的角度 , 我们都在扮演“正常人”与“不正常人”之间反复横跳 。
变换一下视角 , “正常”可能就“不正常”了 。 /朱德庸的漫画《大家都有病》
《非常律师禹英禑》第9集中出现了没有生理疾病却被认为“有病”的人 。 他坚称自己为“儿童解放军总司令官” , 反对把儿童视为学习机器的补习班制度 , 于是带走了一群小孩 , 让他们在森林里尽情玩耍 。 对于父母来说 , 这是疯狂的绑架 。 对于儿童来说 , 这是合理的解放 。
这种美好经历并不能让孩子们拥有父母眼中的成功人生 , 所以它只能成为美梦 。 父母们手握大权 , 且孩子的心智与责任感通常被认为“不足以为自己制定合理的规范” , 所以在这场较量中 , 违反了父母群体社会规范的“司令官”就成了蒙受污名的越轨者 。
《非常律师禹英禑》的这一案件影射了现代社会中 , 孤独症群体不得不面对的处境 。 这些少数群体的生活受到文化和社会的束缚 。 为了摆脱这种束缚 , 每个人都需要重新发现我们是什么、我们在哪里 。
《天生不同:走进孤独症的世界》中有这样的描述:“不会说话的孤独症人士的世界是混乱和令人困惑的……就像通过一个万花筒看世界 , 同时又收听一个充满静电干扰的电台 。 ” 低功能孤独症人士中 , 有的根本无法辨别语音 , 有的则是想说话而说不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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