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的唐画医生没有忍住对余爸爸阴阳怪气 。
真相揭开 ， 却是另一个更难以想象也更感人的故事 。
没有按时做化疗 ， 是余爸爸认知水平有限 。
他以为茗茗没有太难受就可以省下一次化疗钱 ， 为以后来大医院治病多攒一笔 。
没有做换肾配型 ， 是因为他并非茗茗的亲生爸爸 。
去配型怕没有安全感的茗茗发现这个秘密 ， 徒增烦恼 。
普通人的艰辛与隐忍 ， 为这个故事增加了百转千回 。
陆主任的话没说完 ， 暴露的人性 ， 有善也有恶 。
世界上多的是像余爸爸这样知识有限、能力有限、财富有限的病人 。
他们竭尽全力做到的最好 ， 也还是不够 。
普通人不懂医生的专业 ， 医生不懂普通人的处境 ， 龃龉往往由此产生 。
EICU里既让我们看到了奇葩开会的人生百态 ， 更让我们看到理解与信任的重要：
病人不该神化医生 ， 医生也无法决断病人 。
与疾病和死神搏斗之际 ， 他们本该是同一战线的战友 。
医学还是人学
当然 ， 一旦涉及生死 ， 问题就变得无比复杂 。 哪怕是医生之间 ， 也存在理念的摩擦 。
从一开始 ， 白术和肖砚的分歧就已经无比分明地摆在我们眼前 。
白术作为心外科的天之骄子 ， 认为好医生就该像机器一样完美 ， 时刻保持冷静和理性 ， 不让病情以外的东西影响判断 。
迄今为止从无失败的手术案例 ， 也让他对自己的理论深信不疑 。
但在战地医院锻炼多年的肖砚 ， 见过更多疾病以外的艰难和疾苦 。
跟白术这样在条件优越的大医院工作的精英相比 ， 她更有人味儿 ， 也更懂人 。
就说一个小案例 。
球场上突然昏迷的男大学生 ， 久久清醒不过来 。
当白术一行人排查各种原因却毫无头绪之际 ， 肖砚一眼就找到症结所在：
口香糖 ， 异物吸入 。
她不像白术那样死盯病症 ， 把问题复杂化 ， 而是从患者本身的情况出发 ， 用一点生活常识就轻松解题 。
虽然治病救人的理念不同 ， 但不可否认的是 ， 两人都是那种真正为患者好的医生 。
白术总是替患者决定最佳治疗方案 。
他向来不喜欢保守治疗 ， 在他看来 ， 那是对病人不负责任 ， 是没有尽力的表现 。
上医院两眼一抓瞎的普通人 ， 遇到白术这样的医生 ， 是很幸运的 。
他也的确从鬼门关救回不少病人的命 。
肖砚会给出专业建议 ， 但最终会尊重患者和家属的意见 。
比如高危孕妇王晴坚持要生孩子 ， 乍看之下——这什么娇妻文学？
了解后才发现 ， 王晴的丈夫是为救人英勇牺牲的消防员 ， 她想为他生下这个孩子 。
“给英雄留后”这件事 ， 每个人有不同看法 ， 但医生并不能站在自己的价值立场去审判病人的选择 。
肖砚当初在非洲支援 ， 救过许多宁愿死也要生下孩子的当地妇女 。
起初她同样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 但后来她明白 ， 她们跟自己的命运并不相通 。
她学会设身处地地理解她们的处境 ， 倾听这些弱势女性的诉求 ， 哪怕有风险也尽量替她们保住子宫 。
尊重患者的意见 ， 其实并没有想象中轻松 ， 无论他们放弃还是冒险 ， 医生都更清楚每种选择背后意味着什么 。
这天 ， EICU送来一对老夫妇 ， 身体状况都不乐观 。
老爷爷急性胰腺炎 ， 被白术及时发现 ， 成功救治 。
肖砚听了老奶奶的话 ， 帮她做手术 ， 结果没能挺过去 。
隔着一张门帘 ， 夫妻俩从此阴阳相隔 。
但你能说 ， 听患者的就是错的吗？
老奶奶之所以坚持做手术 ， 是因为放不下老伴儿 。
老爷爷坚持不让她做手术 ， 也是怕她身体承受不住 。
相濡以沫60年的夫妻 ， 生死大事面前 ， 首先想的都是对方 。
最朴素也最深刻的爱情 ， 莫过于此了 。
但所有的风险 ， 干了一辈子医护工作的老奶奶再清楚不过 。
到了90岁 ， 跟死比起来 ， 她更怕剩下的日子躺在床上无法动弹 。
有人希望最大程度延续生命的长度 ， 也有人希望更有质量地活着 。
除了照顾老伴儿 ， 老奶奶那句“何况 ，我自己还想玩” ， 真是可爱又强大 。
我喜欢她对医学的理解——尽人事知天命 。
天命这个词 ， 放在最先出场的陈老身上一样贴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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