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上的摩西|平原上的摩西:我们难得有这种好剧( 二 )


第二集 , 抢劫烧车案已经发生了 , 为了找到凶手 , 刑警队决定轮流伪装成出租车司机 , 希望能够碰到凶手 。
第二集这一晚轮到警察小赵和老队长一起出车 , 队长开着车到小赵家底下 , 小赵下楼和队长唠了一段家常 , 这里的重点不再是对话了 , 而是小赵下楼穿的是毛裤 。



这是一个潜台词 , “今晚我就不想去了” 。
队长接收到了 , 问了几句便给出了台阶“你媳妇明天产检 , 今晚我就自己一个人溜一圈吧 。 ”



结果 , 老队长遇到了深夜出行的父女李守廉和李斐 , 阴差阳错被杀 , 这条毛裤成了小赵永远的心结 。
这样类似的镜头和细节还有很多 , 我一直认为 , 对于任何悬疑剧来说 , 人物才是最大的悬疑 , 因为人的每一个表情、动作 , 都可以在不知觉中形成小的谜面 , 你只要细心 , 你能收获的趣味是绝对不比传统悬疑剧少的 。

我们再来回答第二个问题 。
整部剧的悬疑情节举重若轻 , 而是用极为生活化的东西去完成了“生活平静”的塑造 。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明面上的张力只是辅助 , 整部剧的「背景」才是主角 。
而背景是无法明说的 , 所以要在这一前提下 , 再去着墨于大量的暗涌 。
剧里对时代细节的刻画细腻且有巧劲 。 不是在明面上说今夕何夕 , 而是通过氛围的塑造来让人们回到那个时空里 。



比如 , 收音机、有线广播里传来的播报总是作为背景音出现 , 这是非常生活化的一点 , 因为那个时代的人们获取信息的渠道就是如此 , 所以让观众也如此体验 。

还有街道上的宣传画、板报上的大字、电视机里的内容、人们唱着的歌 , 接近纪录片式的冷静呈现 , 将日常给铺陈开 。
而背景的时间跨度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到千禧年 , 正是时代巨变的时期 , 而对身处时代中的人来说 , 巨变的到来不是轰然的 , 是在细枝末节里一点点浮现的 。
比如 , 经历工厂改制 , 大伙儿得搬出家属院 。
傅东心跟李斐说 , “要散了 , 教不了你了 。 ”



再比如 , 庄树去找李斐 , 发现她家已搬空 。 之后他们相遇时 , 李斐说 , “反正都得拆 , 早搬晚搬都一样 。 ”
从相聚到离散 , 就这几句话里 。
在改革的时代浪潮之下 , 人们载浮载沉之间走向了大不同的处境 。
有失业后无以自处的 , 比如女主李斐的父亲 。
也有转业成功变成企业家的 , 比如男主父亲庄德增 。
他们的落魄与成功 , 显现在他们的精神状态里 。
庄德增出差去云南做量产烟的生意 , 临出门前 , 他自然地叮嘱妻儿记得吃水果、喝牛奶 。



下一个情节 , 是李斐父亲在见义勇为和城管打架之后 , 从家里掏出刀欲冲出门 , 在看到小斐时 , 他颓然把刀放下 。
这两场戏 , 一场在白天 , 一场在黑夜 , 一场在装潢讲究的小区楼里 , 一场在老旧且将就的平房里 。



然而 , 拥有着世俗的光鲜的人 , 也有时代带来的难启齿的隐痛 。
有一场戏 , 是庄德增带庄树去吃烧卖 。 父子在聊考警校的事儿 , 庄德增一开始是有成功人士的威风的 , 在聊到大家对千禧年“世界末日”传言的恐惧时 , 他都说“咱家有爸呢 , 啥挺不过去 。 ”



而后 , 庄德增在店里遇到了板片儿 , 那曾是他厂里的工人 , 在厂子改制时 , 庄让板片儿离开了厂子 。 在这家烧卖店遇见时 , 庄是企业家 , 而板片儿成了地摊小贩 。
庄再次坐到和儿子吃烧卖的桌子前时 , 春风得意的模样已然不再 。



这种明里的平静与暗中的汹涌 , 其实是这部看上去毫无冲突的剧里最大的冲突 , 因为它几乎频繁存在于这部剧的每一处 。
这种冲突 , 是生命意志与人间境况之间的冲突 。
在冲突的呈现间 , 我们看到的是意志的生生不息——
正如父亲看到女儿时放下复仇的刀 , 在面临转岗时在盛夏里为家庭买一只西瓜 。
是在教室外的空地上 , 用砖头搭起的乒乓球桌 。



是足球赛时 , 上场的孩子们轮流换着穿运动鞋 。
在出租车凶杀案中逃过一劫的乘客回到案发现场 , 为找到了自己丢失的鞋而小雀跃 。
这些是在际遇无常时 , 在幽僻处闪耀的 , 属于人的光明 。
【平原上的摩西|平原上的摩西:我们难得有这种好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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