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读 | 观海台的一只蚂蚁( 二 ) 原标题：椰读

朗读者：天琴

有幅房地产商的广告说：我们的房子是为那些有能力慢下来的人建的……

我或许没有能力购买广告上描述的房子，但肯定有能力在某个时候将生活的节奏慢下来，此刻在海口西秀海滩的海边，就有时间和注意力享受一个人的清闲。若有两三人在一块，你得附和，你得周照，你得祈使或服从，你的言谈和行动都得和他们步调一致，别人才不怪罪。

迟子建在小说《世界上所有的夜晚》中说：……我觉得雄鹰对一个小镇的了解肯定不如一只蚂蚁，雄鹰展翅高飞掠过小镇，看到不过是一个轮廓;而一只蚂蚁在它千百次的爬行中，却把一座城了解得细致入微，它能知道斜阳何时照耀青灰的水泥墙，知道桥下的流水在什么时令会有飘零的落叶，知道哪种花爱招哪一类蝴蝶，知道哪个男人喜欢喝酒，哪个女人又喜欢唱歌……

我现在就是观海台的一只蚂蚁，在爬行与漫步中明白了越靠近海边的沙滩沙子越是细小，海浪千年万年地冲刷着，呢喃着，哄抬着，才淘出地球上所有细微的沙子，海浪对沙子是爱是恨，都不要紧，海浪对沙子千万年的执着，就让人类自叹不如。大海有时很暴躁，但比人有耐心得多。

我这个蚂蚁甚至没有爬行，只是呆坐着。观海台的侧面有一小杂货亭，杂货亭与观海栏杆间有四张桌子和长凳，精致的桌凳上有商家文字。我先到，坐在侧旁的一张，面向西边的大海、海滩与天幕，我不时观察近处的人，不时观赏远景，一点都不耽误。西边的天空的云多呈灰色，造型庞大，多似青面獠牙的怪兽，有头狮子在猛摁着鳄鱼，鳄鱼在夸张地反抗;有只山羊奋踢前冲，并未真正移动……有一幅图景新鲜，灰云构成的悬崖，悬崖下是片片清水，不少“人”在往下跳，却怎么跳都跳不到清水里，总挂在悬崖与清水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