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照历史学家是做什么用的( 四 ) 原标题：杨照

哈佛大学东亚系，或者说哈佛大学的东亚史研究，除了有这些学者，还有个了不起的传统。这个了不起的传统到现在为止我还是很希望跟大家分享。我们在哈佛大学念中国史相关的博士班，让很多人很痛苦的是，一定要学日文。

为什么学中国史非得学日文？这是从哈佛大学中国史学科设计初始就定义下来的，对我们影响再大不过。老师告诉你，对于中国历史的认知和研究，你逃不过日本学者的贡献。因为日本学者，他们一方面跟中国同文同种，另一方面他们有很不一样的精彩的观点和看法。我因为自己出生于台湾的背景，很年轻的时候就学过日文，所以相对简单一点。在哈佛大学我大开眼界，认识了内藤湖南的内藤史学还有白鸟库吉，他们对中国史是什么样的看法。

最关键的一件事，一来我受过正规的史学训练，二来我受到的史学训练教我或者是刺激我、强迫我，必须用不是那么传统的方式来看待中国历史。

历史是人类过去经验的总和

因为有这样的背景，作为受过史学专业训练的人，我很快就察觉到，这个简单的问题一点都不简单——历史到底是什么？

一个学者所看待的历史，跟大家的看法大不相同。大家看待历史的时候，认为历史就是过去发生的事。因为它是过去发生的事，所以它跟现实首先、最大的差别就是，历史既然已经发生了，它当然不会改变。所以历史对很多人来说，是一连串或者一大堆固定不变的故事。所以大家想要知道历史，会说：“史学家，你们的任务就是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而我想告诉大家的是，一个史学工作者对历史最完整的定义，或者说最完整的描述叫作“历史是人类过去经验的总和” 。人类发生过的事情、有过的经验，都是历史。这个定义对历史和史学研究提出的一个大的挑战是：什么是人类过去经验的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