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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新网-需重视隔离点治疗能力

武汉仍有少量新冠病人未入院 隔离点治疗能力不足需重视2020年02月15日 19:15 来源于 财新网 隔离点虽配有医护人员 ， 但基本没有对症治疗 ， 只是每天统一测量体温 ， 发一些抗病毒口服液和中药制剂 ， “很多人在这种隔离点里面待着 ， 其实是加重了病情”

财新网-需重视隔离点治疗能力

志愿者建议 ， 在床位仍是硬约束的情况下 ， 是否能协调一些制氧机等医疗设备送往隔离点 ， 及早对病情开始加重的病人进行氧疗 ， 尽可能避免病人从轻症发展到重症乃至危重症 。 图/财新采访人员 丁刚 【财新周刊】封面报道|保卫湖北【财新周刊】封面报道|四大ICU主任详解病毒 来自最前线的防治之策武汉医院缺氧 全国支援氧气瓶遇运输难题武汉金银潭医院院长：康复者血浆疗法收益大于风险国家卫健委：武汉重症占比18% 很多入院已是重症王贺胜：防控已到关键阶段 确保不出现第二个武汉解药|前两批瑞德西韦辗转运抵武汉 ， 新冠临床试验争分夺秒解药|新冠病人血浆疗法非神药 难以大规模应用 【财新网】（采访人员 吴红毓然 包志明） 66岁的武汉市民王强 ， 于2月10日检查出CT双肺感染、核酸检测两次阳性 。 他被确诊为新冠肺炎患者 。 也是在这一天 ， 湖北省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指挥部召开重点工作调度会 ， 要求坚决落实“应收尽收 ， 不漏一人”工作要求 ， 确保确诊病人100%集中救治 ， 疑似病人100%集中收治 ， 发热病人100%留观 ， 密切接触者100%隔离 。 但王强并没能及时被医院收治 。 三天后 ， 即2月13日 ， 他才被安排到隔离点再做检测 ， 期间已出现血氧含量低于90%的重症症状 ， 进食也变得困难 。 隔离点没有床位 ， 王强没有办法 ， 只能步行回家 。 全程步行往返约一小时 ， 回家后 ， 王强呼吸困难 ， 持续发烧 ， 高达38度 。 他被送往普爱医院留观 ， 但仍没有被正式救治 。 2月14日上午 ， 王强说 ， 自己独居 ， 无人照料 ， 他打算留在医院坐等床位 。 进入2月以来 ， 经历了对疑似病人集中隔离和对确诊病人集中收治的两次“清零”行动后 ， 像王强这样仍苦苦等待收治的新冠肺炎患者已经不多 ， 但也并非个例 。 在疫情爆发后 ， 多位患者通过社交平台求助 。 通过人民日报等直报系统申请渠道 ， 相关信息由志愿者团队整理上报 。 据一位志愿者团队人士对财新采访人员介绍 ， 根据他们统计 ， 截至2月13日 ， 尚有数十名新冠肺炎患者和符合新冠肺炎影像学特征的临床确诊病例因二次核酸检测结果未出 ， 无法被收治入院 ， 在家自行隔离 ， 并已有家人感染的现象出现 。 他介绍 ， 截至2月13日 ， 他们回访了385位求助患者 ， 除32人未接通外 ， 目前的情况是：安置住院的患者158人 ， 占比41.04%；已入住方舱医院的27人 ， 占比7.01%；集中隔离的65人 ， 占比16.88%；在家隔离的80人 ， 占比20.78%；此外还有等待入院3人 ， 门诊留观2人 ， 以及 ， 死亡18人 。 “在发布求助信息的当天 ， 老人已经去世了 。 ”2月15日 ， 当财新采访人员拨通一位患者家属的电话 ， 对方如此回复 。 2月12日 ， 该名患者家属向外求助称 ， 70岁的患者王兰 ， 于2月9日起开始发烧 ， CT检查双肺感染 ， 还没来得及等到核酸测试结果 ， 只能居家隔离 。 患者于2月12日起病情恶化 ， 在求助时已经昏迷了 。 “市长热线、社区电话都打了 ， 各种求助渠道都填写了 ， 社区说无能为力 ， 只能上报 ， 安排不了床位 ， 真的是求助无门 。 ” 根据该志愿团队的回访统计 ， 在家隔离的80位患者中 ， 其中74人的病情分别是：病情严重的患者21人 ， 占比28.38%；情况尚可的患者40人 ， 占比54.05%；自愈或明显好转13人 ， 占比17.57% 。 财新采访人员进一步核实后获悉 ， 截至2月15日12时 ， 21位病情严重的患者大部分已经被收治入院 。 这些病人本应被集中收治 ， 或最起码集中隔离 ， 不得再进行居家隔离 。 根据2月1日武汉市新冠肺炎防控指挥部发出的紧急通知 ， 2月2日12点前要完成对新冠肺炎确诊、疑似、发热及密切接触者“四类人员”的集中收治和隔离工作 ， 即对确诊的新冠肺炎患者必须实行集中收治 ， 重症患者须送定点医院入院治疗 ， 轻症患者无法全部进入定点医院治疗的 ， 须征用其他医院或酒店作为临时治疗区集中收治；对疑似患者须实行集中隔离 ， 重症患者必须入院治疗 ， 轻症患者无法入院隔离的 ， 须改造酒店作为临时隔离区集中隔离 ， 不得居家隔离；对无法明确排除新冠肺炎可能的发热患者 ， 参照疑似患者集中隔离观察 ， 与疑似患者分开隔离 ， 防止交叉感染；对确诊患者的密切接触者也须实行集中隔离观察 。 2月2日 ， 武汉市和湖北省相继宣布 ， 征收部分酒店、招待所等民用设施 ， 对疑似病人进行集中隔离 。 到2月9日 ， 集中隔离任务基本完成 ， 对所有确诊病人收治入院成为武汉市新的“清零”目标 。 时任湖北省委书记蒋超良在武汉市督导疫情防控工作时表示 ， 确保所有确诊患者和疑似患者都得到集中收治 ， 确保所有在家未收治患者人数清零 。 当天 ， 武汉落实“四类人员”分类集中管理措施 ， 发起“应收尽收”总攻（参见《财新周刊》2020年2月15日特别报道“艰难的清零”） 。 “2月12日以来 ， 新增患者的信息确实开始大幅减少 。 ”前述负责上报信息的志愿者说 ， 大部分患者被送去了隔离点或者方舱医院 。 但他提醒到 ， 隔离点治疗能力极其有限 ， 方舱医院则只接受确诊的轻症病人 ， 而且要求有生活自理能力 ， 年龄在65岁以下 ， 没有呼吸系统、心脑血管系统等基础性疾病及精神疾病 ， 一些重症或危重患者只能再退回到社区 ， 想办法到定点医院住院 ， 但定点医院床位依然严重紧张 ， “有的患者病情实在严重 ， 就在医院门诊检查后不走了 ， 苦苦等待床位 ， 有的只好再回到隔离点甚至家里苦等转院 。 ” “从2月6日起 ， 我们发现病情严重、需要加急上报的病人越来越多 。 一开始每天可能只有几十例 ， 后来就变成几百例 。 很多人都已经快撑不住了 ， 特别是集中在65岁以上的老人 。 与此同时 ， 年轻人的比例也开始越来越高 。 ”该志愿者说 。 据多位志愿者提供的信息 ， 74岁的汪林 ， 已经在隔离点9天 ， 在2月13日回访时咳嗽厉害 ， 喘气困难 ， 急需进入医院救助；56岁的李梅自2月9日起已连续4天高烧至38.5度 ， 到2月12日仍在隔离点 ， 没有吊水 ， 药也快吃完了；50岁的郑华 ， 已经高烧了13天 。 他于2月11日之前在隔离点 ， 病情加重后 ， 由社区送至方舱医院 ， 但因是重症患者 ， 方舱医院不予收治 ， 2月12日晚又由社区送至定点医院 ， 因没床位不能住院 ， 但病人本身情况严重 ， 不敢再离开医院 ， 现在门诊等床位 。 还有一位危重患者黄柯年仅23岁 。 据志愿者提供的信息 ， 他是一直一线工作的公安协警 ， 1月28日感觉头痛、胸闷 ， 2月4日起开始低烧 ， 2月8日被送至医院做了CT及核酸测试 ， CT结果双肺感染 ， 但核酸测试为阴性 。 按照当时的诊治标准无法被确诊 ， 只能在隔离点观察 。 “他后来一直持续发烧 ， 呼吸困难 ， 连拍照都已没有力气 ， 隔离点的医生说需要转到定点医院上呼吸机救治 ， 但一直没有收到转院的消息 ， 情况越来越糟糕 ， 目前发烧38.5度 。 ” 财新采访人员在武汉多个社区隔离点了解到的情况 ， 隔离点虽然配有医护人员 ， 但基本没有对症治疗 ， 只是每天统一测量体温 ， 发一些抗病毒口服液和中药制剂 ， 一些隔离点甚至缺水断电 。 “很多人在这种隔离点里面待着 ， 其实是加重了病情 。 ”一位患者亲属说 。 值得注意的是 ， 2月4日国家卫健委发布的第五版《新冠肺炎诊疗方案》 ， 在湖北省境内特别增设了临床诊断病例这一病例分类 ， 仅符合临床表现（发热和/或呼吸道症状 ， 白细胞和淋巴细胞血检结果）的病人即定义为疑似病例；具有肺炎影像学特征的疑似病人即定义为临床诊断病例；临床诊断病例或疑似病例者具有病原学证据的（核酸检测阳性或病毒基因测序同源） ， 为确诊病例 。 虽然临床诊断病例与确诊病例为并列关系 ， 但国家卫健委人士和相关专家在解释这一修订时均表示 ， 将疑似病例具有肺炎影像学特征者列为临床诊断病例 ， 其目的是让患者能及早按照确诊病例的相关要求获得规范化治疗 ， 提高救治成功率 。 2月12日 ， 湖北省第一次公布其新冠肺炎临床诊断病例人数 ， 2月13日又将临床诊断病例并入确诊病例总数 ， 12364例临床诊断病例的加入让武汉市累计报告新冠肺炎病例达到32994例 。 截止根据2月15日湖北省卫健委的通报 ， 截止到2月14日0—24时 ， 武汉市累计确诊病例37914例 ， 现有疑似病例2265例 。 财新采访人员此前采访的多位危重症治疗专家介绍 ， 新冠肺炎患者在发病初期往往症状较轻微 ， 但到第二周 ， 大约有15%-20%的患者病情会突然加重 ， 出现呼吸窘迫等症状 ， 发展成重症病人 ， 随着病程进一步发展 ， 进入危重期的新冠肺炎病人病情恶化的速度可能更快（参见《财新周刊》2020年2月10日封面报道“抢救新冠病人”） 。 志愿者建议 ， 在床位仍是硬约束的情况下 ， 是否能协调一些制氧机等医疗设备送往隔离点 ， 及早对病情开始加重的病人进行氧疗 ， 尽可能避免病人从轻症发展到重症乃至危重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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