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外公@一个歪脚女人的风雨人生( 四 )

同宗操戈计太多

刘外公跳出了婚姻的束缚 , 日子过得潇洒而惬意 。 然而不知何故 , 那个宽臀女人疏远了他 , 很快远嫁他方 。 陆续有人为他作媒 , 对方一听原配仍同堂共舍 , 均避而远之 。

刘外公的几位堂兄便轮番托人为曾外婆做媒 , 但生性好强的她断然拒绝 。 一众男人好不气恼 , 隔三岔五趁着酒气寻曾外婆出气 。 曾外婆亦不再忍耐 , 冲上去硬拼 , 没少挨打 。

曾外婆心灵手巧 , 勤劳善良 , 能自己缝衣服 , 绣花样 , 做鞋子 , 织蚊帐 , 编草席等 。 爱干净的她每天把破小的家收拾得整齐明亮 , 这让不怀好意的男子汉垂涎三尺 。 有情感洁癖的曾外婆自然不会搭理 。

久而久之 , 她难免招致恶意报复 , 或挑拨离间 , 或施计诬陷 , 连晾在屋外的衣物都经常被故意撕碎 , 伺养的鸡鸭长到快要下蛋前就不翼而飞了 。 即使如此 , 刚烈的她毅然发誓永不再嫁 , 以无声胜有声的方式与周边男性势力抗衡着 。

于是 , 曾外婆与同族人的关系就这样冰封了!在五十年代初的农业生产合作社时代 , 同族几位男性都成为了“管理委员” , 在当时算得上是“有权有势”的人 , 欺压弱小的暗流到处涌动 。

曾外婆这位社员被当成一家之劳力 , 在冬天被派到冰窟里积肥 , 如有抱怨 , 就被拖到大会上批斗;或被安排去远地支农 , 曾外婆心里牵挂着嗷嗷待哺的儿子和女儿 , 散完工走二三十余里山路赶回家 , 天没亮又走回去上工 。 缠过足的歪脚女人 , 双脚被磨破 , 鲜血溢满了鞋帮也无处申诉 , 只能一次又一次以皮肉之躯与当地权势抗衡 。

曾外婆离婚后生下的孩子为男孩 。 待儿子快一岁时 , 以给小孩断奶为名 , 生产队长又勒令曾外婆去七八十里外的钢厂炼钢铁 , 留下八九岁的女儿在家看顾儿子 。 半个月后 , 炼钢厂领导在曾外婆红肿的双眼里看出了异样 , 刚为人父的他得知原委后十分同情 , 便亲自护送她回家 。 见到饿得骨瘦如柴的儿女 , 曾外婆心中更添几分对山沟里的人尤其是刘外公的怨愤 。

不久 , 曾外婆被要求去邻村垦荒山 , 有几个大的树垛根挖不出 , 一丁姓壮劳力过来帮了下忙 , 就被同族男权安上任务少、偷工的罪名 。 从此再无人敢仗义直言或挺胸相助了 。

来年冬天 , 冰天雪地 。 为筹粮款 , 曾外婆决定卖掉一些萝卜 。 为了避免被激进派扣上“资本主义”的帽子 , 她选择半夜三更出发 , 挑上被她数过无数遍的萝卜 , 赶去几十里外的集市 。

不幸歪脚一崴 , 人向前扑倒在地 , 萝卜滚入了水田里 。 她顾不得伤痛 , 赤手在冰水里乱摸 , 快冻断了手才把所有萝卜摸上来 。 卖完回到家 , 开心地把钱数了又数 , 却舍不得买药敷治受伤的膝盖和脚踝 , 从此歪脚更歪了 。

类似挫折与惨痛 , 这位歪脚女人熬过了一遭又一遭 , 无人撑腰又无处申诉的她只能一次又一次选择以皮肉之躯与权势抗衡 , 就像一株顽强的野草 , 在一次次陷计和打压中顽强地挺过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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