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元代玉环海运的文化溯源( 三 )


清沈树棠在《冰碗记》介绍:阎学佐做客楚门 , 回来说 , 那里有个打鱼人 , 在海里作业时打捞上一口碗 , 碗口大五寸、高四寸、浅绿色 , 有很多蟹爪纹 , 上平下空 , 不知何用 。己丑年夏 , 打鱼人从楚门持此碗来太平 , 跟沈树棠换米 。县丞陈七斋看了后说:“这是古代的冰碗 。底空 , 夏天时藏冰 , 饭菜过夜不坏 。这碗质地粗厚 , 是南宋龙泉窑章生一制作 。只不过这碗从海里得来 , 也太奇怪了 。” 这也侧面佐证楚门在宋代的海运已不可小视 。
其实在1977年楚门大坝合龙之前 , 楚门港还是具备“转岐”功能 。朱自清曾记录过 , 在1924年9月6日 , 从温州坐小火轮到宁波去 , 遇风雨 , 泊于楚门港 。“9月6日星期六 , 雨 , 船因风大 , 避风停驶 , 泊于楚门 。楚门一片茫茫 , 又在‘四围山色中’——此系一个客人说的——颇觉幽静 。”根据朱自清的描述 , 他坐的小火轮可能泊在楚门长钓嘴码头 。此码头到1966年改造后 , 候潮可泊500吨货船 。
《经济文集》中的船运大亨戴氏
“船泊江潮是异乡 , 戴郎家住楚门傍 。
寄来青柿犹存蒂 , 摘得黄柑尽带霜 。
竹坞人家茅屋小 , 石矶渔艇钓丝长 。
可怜扰扰风尘际 , 谁识桃源有洞房 。”
——李士瞻《抵楚门即船主戴廷芳廷玉家也》
“雁荡山东是竹冈,林泉清赏胜沧浪 。
人家散处通潮浦,鸡犬成村自雁行 。
无数小舟湾柳外,映山红树绕溪傍 。
主人惠我游山屐,谢傅情浓乐未央 。”
——李士瞻《走也衔命来舣舟之楚门盖居人戴氏里也》
李士瞻应邀暂宿竹冈里十多天 , 竹冈在他眼里是谢灵运笔下的永嘉山水诗 , 是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 , 是张旭笔下的桃花溪 , 竹冈的水胜于沧浪之水 。
到过竹冈里的元代名人无不予以赞美 。如越派诗人乌斯道《一笑轩为指南禅师赋》:“远在乐清之徼、灵山之岵 , 山倚东溟凤飞舞 。”“绿筠江上碧天阔 , 石梁下有苍龙吟 。云髻峨峨两峰起 , 雁荡回头似千里 。”省元潘伯修《灵山》:“玉环诸山灵山深 , 环以大海根太阴 。空青山碧淡相映 , 散为风露来萧森 。”进士陈高《游灵山寺》:“旧闻海上有神山 , 今见楼台岛屿间 。鳌背千年开佛国 , 鲸波十里隔人寰 。”
李士瞻称戴氏为“船户大亨” , “大亨”指有钱有势的人 。《赠戴氏序》记录了戴氏的家世:至正十四年 , 中书右丞相脱脱率部攻打高邮张士诚时 , 戴廷芳的父亲戴国彬听从招募 , 率子弟 , 携义旅 , 不辞劳苦参加围剿 , 船只与军备之需 , 均自行携带 。当脱脱被罢兵解严 , 戴国彬通往仕途的梦想也破灭了 。
元顺帝为了打败在高邮称王的张士诚 , 给了脱脱很大权力 , “总制诸王、诸省、各翼军马讨张士诚 , 黜陟予夺一切庶政 , 悉听便宜行事 , 省、台、院部诸司 , 听选官属从行 , 禀受节制 。西域、西蕃皆发兵来助 。”故像戴国彬这类“海边有力之家”均在招募之内 。结果在脱脱即将攻下高邮城之机 , 元顺帝听信谗言 , 一纸诏书把脱脱就地解职 , 然后以“ 劳师费财 ” 为由 , 将他贬谪到淮安路 , 不久改为谪往吐蕃 , 半路上又赐毒酒将他毒死 。
“戴氏昆季三人 , 长某不幸早逝 , 次国荣近以功授千牛官 , 次国宾尝为海道千户 。其侄廷芳及其季廷玉各以军功擢官有差 。……由楚门而竹冈凡三徙焉 , 或谓善谋矣 。”千牛官在古代是一种高级禁卫武官 , 至元后已废 , 估计戴国荣的身份仅是一种荣誉 。而千户仍官署名 , 元代海道都漕运万户府所辖千户所几经调经 , 至大四年(公元1311年)定为八所:温台所、庆元(今宁波市)、绍兴所、杭州嘉兴所、昆山崇明所、常熟江阴所、松江嘉定所和海运香莎糯米所 。秩均为正五品 , 各置达鲁花赤一人 , 千户二人 , 副千户三人 。当时县尉管辖本县百来户的海运工作 , 那么千户肯定在县尉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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