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专访台湾作家廖信忠:我为何会参加上海一日游,又为何不愿聊两岸政治(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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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者
这些年很少在网上看到廖信忠的信息。他的解释是,除了厌倦一遍遍回答相似的问题,以及与媒体、官方保持距离外,还有就是采访地点的因素。“我这次肯答应,就因为不用去很远的地方。”在他看来,从徐汇区安福路到静安区威海路距离就很远,既没有直达的公交车,坐地铁还要换乘。
即便在上海生活了13年,廖信忠生活范围依然很小,大致以家为中心,方圆几公里内。他对上海城区的概念是以延安路高架为界的,如果房子租在高架北侧,就基本不去南侧,反之亦然,“每次走到高架下宽阔的车道,就感觉很不舒服”。
这和他在台北的生活一样,住在“台北最美最富有”的士林区天母,日常生活几乎不会去别的区,更不用提离开台北。
但廖信忠在用自己的方式观察上海。比如,他租过高楼公寓,也租过花园洋房,还租过弄堂房子。
“每次搬家都想死,后来就把搬家当成一个选题。”于是,这些未必太愉悦的经历成了网文中的鲜活素材——“租房要怎么找靠谱的中介店?除了决不要相信网上图片外,一般来说,店里面几个老头老太在抖脚打麻将,瓜子壳丢得满地都是,看起来很堕落、人生没有未来那种中介,会比每个人都很努力在打电话,每天早上都大合唱我要飞得更高,人人穿着西装精神抖擞,正能量满满的店更靠谱 。”
目前廖信忠租住在安福路附近的老洋房中,70平方米的两层复三层,据说房东是位50岁左右精致的上海男人,“房东佛心,给我每月8500元的价格”。据说,其实这套房的月租市价在1.5万元左右。
他否认了是因为“名人效应”,只是说彼此比较投缘,他也愿意为这套老洋房做点装修。当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廖信忠还是在朋友圈中屏蔽了房东。在魔都生活这么久,他懂得以上海人的方式来拿捏分寸。
听得出,他目前对这个住处比较满意,白天像个网红景点,傍晚5点游客逐步散去,晚上6、7点后安静得就像村子一样。“平时在家里写‘作业’(公号文章),中间出去买个面包,然后继续写,或者在屋中看看书、弹弹琴、玩游戏……”
除去外地积累素材,他说自己日常生活很无聊。有媒体跟拍他的一天,结果发现从早到晚就宅在屋中。“他们实在受不了了,问我能不能出去走一走?”说到这里,廖信忠晃了晃脑袋,乐了。
 作家|专访台湾作家廖信忠:我为何会参加上海一日游,又为何不愿聊两岸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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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者
“现在一个人的日子还挺舒服,能过得下去。”廖信忠回忆在上海手头最窘迫的日子,只剩下买张回台北的机票钱,还是那种要在香港转机的低价票,所幸不久后稿费到账,能继续度日。
他承认现在还有些经济压力,“除了几本书固定版税外,不写东西就没有收入,但一写就可以过得好”。他喜欢这样的状态——如果手上一点没钱,别人让你做什么都要答应;但太有钱了,就会什么事情都不愿干。“现在既有压力,但也能让自己来选择。”
这种小富即安的生活,让廖信忠在写作之余能以“捡老物件”的方式参与城市的变迁。前几年,上海市中心不少老弄堂、老洋房动拆迁,即便是最不起眼的桌椅板凳,也成了他的心头好。
他在某次演讲中提到,“一开始就光凭好不好看,后来专门买书去研究老家具的设计,还跟家具商打过几次交道。所以有时候就是走过路过瞄一眼,就可以估出东西值不值得搬回去收藏和修复。”
多年前,廖信忠捡到一个精美的雕花边桌,上面有很多油渍,被人拿去当灶台来用。“我拿去问古董商说能不能修,他们说无药可救了。但是我还是很喜欢,所以把它拿回去,刷一刷当花架用,其实也很好看。”
廖信忠甚至自觉有了代入感,“看着这些老物件,有时我在想,这些东西之前是什么人用过,有多少人用过?东西上面有什么故事?然后就脑补很多故事。”
由此可见,说他只是一个观察者,其实并不太准确。因为他既不打算只和台湾人抱团,也没把自己当作是个外来人,而是以一种很有烟火气的方式,在和上海这座目前栖息的城市共同亲历变迁,进而体现在他的公号文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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