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完后妈月子,爸爸打电话叫我放弃房子的继承权( 三 )


后妈说的什么 , 李飒米已经听不到了 。
爹 , 亲爹!
李飒米拿着亲子鉴定报告 , 笑得前仰后合 。
惊恐的后妈一手圈住李飒米的脖子 , 一手死命地掐李飒米的人中:“大米!你别吓唬妈!”
李飒米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妈?爹都不是爹了 , 妈是个什么妈?”
小米是亲的 , 大米不是 。
李飒米使劲拍着后妈的肩膀:“您真能干!”
带毛囊的头发 , 剪下来的指甲 , 趁爹张着大嘴睡觉时抹过的棉签 , 这么多样 , 李飒米想骗自己说采样错误都骗不了 。
“姥姥 , 我是不是我爸妈捡的?”
“傻米哎!”姥姥哭上了 , 李飒米怔怔地挂了电话 。
鬼使神差吧?要不然李飒米怎么会心血来潮突发奇想 , 说自己也要做鉴定呢?
镜子里的姑娘冷漠地看着傻愣愣的李飒米:“你不是早就怀疑自己不是亲的了么?无非是不想承认 , 这回死心了吧?”
死心了 。
死得透透的 。
再也活不过来了 。
去银行取了五千块钱 , 李飒米放在后妈手上:“你没养过我 , 我也不欠你 。 小米叫了我十二年的姐姐 , 这是我的心意 。 以后处不处的 , 看缘分吧!”
打开肩膀 , 挺直腰背 , 李飒米踩着高跟鞋走得英姿飒爽 , 然而眼泪还是不听使唤地流了一脸 。
“什么?我都给你签过字了 , 你那房子和我有一毛钱的干系啊?我为什么还要跑去给你处理?要原件?行那你等我慢慢找啊 , 等我找着……催我有用吗?对对对 , 您是爹!可您才五十出头 , 没有现在就问我要赡养费的道理啊!”
网格员来登记了小米的信息 , 说超过两万块钱的部分会有补助 , 这个病能好 。 爹说不离了 , 要守着儿子过 。 折腾了一圈儿 , 人家还是一家三口 , 还是惦记着她手上的那点可怜的傍身钱 。
李飒米一边接着电话 , 一边抬头对安抚她的姥姥笑 。
姥姥老啦 , 再也不能在校门外等着她 , 给她塞零花钱送小菜了 。 没关系 , 换她回来给姥姥塞零花钱 , 给姥姥买槽子糕 , 带姥姥去吃妈没来得及吃的好东西 。
李飒米把头靠在姥姥腿上 , 让姥姥用她枯枝一般的瘦手在她头上深情地摸了又摸 。
爹现在住的那个房 , 是和妈的共同财产 。 妈没了 , 妈的那一半 , 理应有李飒米和姥姥的份儿 。 李飒米的那份儿还得掰扯 , 姥姥的这份儿 , 爹一定得吐出来!
电话又响 , 李飒米按了静音 。
曾经她是个多么善解人意的好女儿啊 , 不用爹开口就揎拳捋袖 , 伺候后妈坐月子 , 给弟弟洗尿布 , 做全家人的饭 , 洗全家人的衣裳 , 干完所有的活再把自己扫地出门 , 还时不时地给家里点孝敬钱 。
那时候她觉得爹就是家里的顶梁柱 , 爹在 , 她好歹还有个家 。
现在 , 她睁眼了 , 清醒了 。 柱子早朽了 , 房子也该塌了 。 没了妈 , 家早就不是家了 , 只留下个狼心狗肺无情无义的畜生 。
李飒米偎着姥姥 , 听姥姥絮絮叨叨地说妈还在世的时候 , 怎么把她抱回来 , 怎么和爹吵架 , 怎么生病花不起钱治 , 怎么睁着眼撒了手 。
临死 , 妈都看着李飒米 。
李飒米含泪笑:“姥姥 , 我想我妈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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