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节|90后女孩,卖嫁妆拍电影,入围国际大奖( 三 )


摇摇车、《超级变变变》、花边防尘布、动物台灯
我妈从年轻时就喜欢电影 , 《世界电影》《大众电影》收得比图书馆还全 。 因为我上小学之前就喜欢画画 , 爱看动画片 , 决定以后的志向是做动画 。 妈妈觉得很好玩 , 一直愿意支持我 , 全套全套买宫崎骏和迪士尼的碟给我 , 初中毕业之后 , 就送我去北京学画画 , 上艺考班 , 备考北京电影学院的动画专业 。
她其实跟电影行业没什么关系 , 因为投资了我的电影才当了出品人 。 我热衷于带我妈走红毯 , 我知道她肯定很想走又不好意思 , 觉得自己有点胖了 , 有点扭扭捏捏的 , 我就劝她走 。
很多年前我的短片《鱼花塘》入围一个巴黎的影展 , 正好戛纳电影节刚刚结束 , 我就带我妈去了戛纳 , 电影节的红毯还没撤掉 , 我妈就在戛纳电影节的红毯废墟上走了走 。


《不要再见啊 , 鱼花塘》获得FIRST一种立场
牛小雨(左)和叶子在红毯上
后来短片《青少年抑制》入围FIRST电影展 , 我就把我妈和朋友们都带上走红毯 , 全女阵容 , 5个人 , 阵仗很大 , 大家肯定在奇怪 , 这些人到底是谁呀?



童年的牛小雨 , 鱼花塘里的雕塑被她搬进了电影中
我们这个家里的三代女性 , 彼此共享着柔软和坚强 , 只是男性是缺席的 。
在电影里 , 男性的消失是她们痛苦的来源 。 现实里 , 我觉得父亲很像一个茶宠 。 喝茶的时候 , 茶案上会摆一个陶瓷的小青蛙或者小和尚 , 倒完茶以后 , 拿剩下来的茶浇一下茶宠 。 它就是一直待在那里 , 不产生任何的实际作用 。 父亲在家里不承担什么主要的功能 , 但他真不在的时候 , 你也觉得缺了点什么 。



拍公园歌舞戏 , 剧组搭了一个竹筏 , 漂在水面上
我是一个挺闲散的人 , 一直没觉得拍电影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 大学毕业以后工作了两年 , 做分镜动画之类的工作 , 赚了一些钱 , 但是因为工作太辛苦 , 腰断了 , 做完手术后就不得不回家休息 。
那半年就只能躺着 , 我就开始思考 , 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 , 一个22岁的人 , 腰椎间盘这么突出 , 难道我之后的人生就是这样了吗?就是躺在床上画分镜?
我觉得还是要拍电影 , 就继续去读研究生 。 这一次长片 , 是我第一次尝试工业化的制作 , 整个建组过程就是 , 稀稀拉拉 , 稀里糊涂 。
艺术指导兰志强老师 , 我直接把他“绑架”回合肥 , 再把剧本给摄影指导邓旭老师看 , 他决定加入 , 这是开拍前十天 , 这个组只有三个人 。



叶子是非职业演员
我把叶子喊回来演另一个女主角 , 我们大概六七岁的时候认识 , 小学、初中、高中都在一起 , 是最亲密的朋友 。 她是一个互联网公司的产品经理 , 除了主演我的作品以外 , 没有演过其他电影 。 为了帮我 , 她辞了职来演 , 演完遇上互联网大裁员 , 很长一段时间找不到工作 。


牛小雨和制片人朱文慧在路演现场 , 团队里女性成员比例高
后来制片人匆匆赶来 , 捎来一个执行导演 , 执行导演又捎来一个现场剪辑 , 现场剪辑又被征用为熊孩子的演员 , 剧照师成了哑巴儿子的演员 。 大家朋友喊朋友 , 从四面八方聚了过来 , 帮我一块完成作品 。


一闪而过的光都是实拍
打光 , 折磨死我们的摄影了 。 剧本里的描述就几句话 , 奶奶在沙发上打毛线 , 爷爷的影子出现在奶奶背后的纱帘上 , 这个影子静静地看着奶奶 , 在纱帘上踱步 。
邓旭老师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描述 , 以为这是一个特效镜头 , 进组之后我才说不是的 , 是要实拍的 , 要在物理空间实现一闪而过、稍纵即逝的光线 。 他以为我在开玩笑 , 我就给他看很多我在家里收集到的光线的照片 , 说这些光都是爷爷 。 他才发现原来是真的 。



摄影组用玻璃、树叶等来实现光影效果
他就在我家待了两三个整天 , 跟我一起观察从早到晚的变化 , 找奇怪光线的来源 。 我们在窗户外边搭了三五米的高台 , 花了很多钱在灯光上 , 打很大的灯 , 射到镜子上 , 找到微妙的角度 , 通过非常复杂的光线折射实现 。 家里看不出来什么 , 整个房子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
还有一个办法来自奶奶 。 以前我们家冬天会晒咸肉和香肠 , 小鸟就会来偷吃 , 奶奶就想了一个招 , 把废旧的光盘挂在阳台上 , 做成小鱼的样子 , 光盘折射阳光把鸟赶走 , 我们就在电影里保留了这个物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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