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树在内娱,条条通「死路」( 三 )




图:朴树与父母旧照
父母用光环为他建造的高墙 , 既让他屏蔽掉世俗的烦恼 , 也给他带来束缚和禁锢 。
中考那年 , 朴树以0.5分之差错失了北师大附中 。
身处各项优秀的同龄人之中 , 朴树被愧疚和难堪的情绪淹没:“真是觉得低人一等 , 你没考上 , 你爸妈都没法做人了 。 ”
他整夜失眠 , 极度焦虑 , 被医生判定为“青少年抑郁症” 。
直到哥哥给了他一把吉他 , 那些负面情绪才找到出口 , 化作音符奔流而出 , 托起一个少年沉默的青春 。


之后 , 朴树卖掉自己的游戏机 , 报了个吉他培训班 , 沉浸于音乐的世界 。
为了不辜负父母的期待 , 他考上了首都师范大学英语系 , 却始终无心学习 。
大二那年 , 他退了学 , 留着遮住半边脸的长发 , 整天抱着吉他 , 坐在家门口的河边 , 一边弹琴一边唱歌 。
直到母亲委婉催促他找份工作 , 他才意识到自己需要挣钱 。


经过朋友的介绍 , 朴树找到高晓松 , 想把自己写的歌卖掉 。
听过朴树的演唱 , 高晓松问他:“你唱得这么好 , 为什么要卖歌呀?自己唱多好啊 , 形象也好 。 ”
朴树当即回了一句:“我觉得你们音乐圈里的人都是傻子 , 我只想卖歌赚钱 , 赚了钱我自己做唱片 。 ”


在高晓松的极力劝说下 , 朴树最终加入公司 。
不久后 , 他的第一张专辑《我去2000》面世 , 便创下30万的销量奇迹 。
那年 , 街头巷尾、各式各样的MP3里 , 总飘荡着他的《白桦林》和《那些花儿》 。
《北京晚报》将朴树和金庸、王菲等人并列 , 选为当年十大文化热门人物 。


创作、成名、变现 , 这一闭环所象征的名利 , 本是所有创作者期待的金色冠冕 , 但对于朴树而言 , 却是难以承受的沉重镣铐 。
春晚向他发来邀约 , 他勉强答应 , 却在演播大厅的门口想要放弃——他不愿假唱 。
公司负责人对他一顿呵斥:
“你知道你如果不上台 , 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公司有多少人 , 会因为你丢饭碗?!”
朴树这才上台 , 表情僵硬地完成了演出 。


春晚之后 , 朴树再次爆红 , 公司为他安排了52个城市的全国巡演 , 以及不计其数的媒体采访 。
高强度的曝光 , 重复回答同质化、无价值的问题 , 让朴树身心俱疲 。
他原本只想安静写歌、纯粹创作 , 却被掷入喧闹中 , 戴上面具 , 行走于虚伪的娱乐圈 , 被迫迎合媒体和观众的期待 。


越成名 , 越不安;越曝光 , 越痛苦 。
朴树被压垮 , 他焦虑、失眠、痛苦 , 常常独自开车去秦皇岛 , 坐在海边 , 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 也经常一个人从地铁起点坐到终点 , 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
分明是世俗眼中的功成名就 , 他却说:“我瞧不起我自己 。 ”


弦终于崩了 。
哪怕处于事业巅峰 , 朴树依旧选择抛下一切 , 坚定按下暂停 。
他与妻子搬离市区 , 在顺义租下一套别墅 , 每天遛狗种菜 , 用瑜伽调整自己 。
远离名利的纷扰 , 他找回对于创作的热情 。


2014年 , 韩寒为了处女作《后会无期》上门找他约歌 。
一首刷屏的《平凡之路》 , 才让沉寂近十年的朴树 , 重回大众的视线 。
歌词似乎是他心境的写照: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
也穿过人山人海
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
转眼都飘散如烟
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
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娱乐圈最后一个真人
这些年 , 朴树参加过寥寥几个综艺 , 每次也格外坦诚:“为了挣钱 。 ”


有人因此认为朴树拧巴、虚伪 , 责怪他既无法接受并认可于资本的商业逻辑 , 却也不得不屈服 , 在一众他难以忍受的综艺露面 , 以此谋生 。
但这并不是朴树的错 , 是现行的商业逻辑令人诟病 。
真正的问题 , 是迎合剧本、炒作热度的流量明星更具商业价值 , 而踏实写歌、甘于创作的原创歌手难以立足、无人问津 。
拥护光环而非才华 , 追逐人气而非实力 , 这是时代的悲哀 。


庆幸的是 , 哪怕与资本相逢 , 朴树依旧保留内心的纯粹 。
你永远可以相信 , 综艺上的朴树 , 绝不会像提线木偶般照着剧本演 。
他应好友的邀请参加节目 , 录制中途忽然起身 , 耿直地说:“我那个到点儿了 , 然后我岁数大了 , 我得回家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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