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贾樟柯：文学是公共生活重要的资源，对于穷人家孩子太重要了( 七 ) 腾讯文化特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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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季期间，每天的电影放映及讨论颇有特色。图中左至右分别为导演刘雨霖、诗人欧阳江河、导演贾樟柯

腾讯文化：这种意识是你到北京以后就有了，还是说之后来随着自己思考的深入才更清晰的？

贾樟柯：最强烈的感觉是刚到北京的那几年。我是先从汾阳去的太原。太原和汾阳生活习惯差不多，空间距离也很近，那时候并没有离开故乡的感觉。只是说到了省会生活，我觉得两地之间差别不大，特别是情感处理方法上更是如此。

到了北京就不同了。首先，语言变了。我们所有人都被逼说普通话，否则别人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然后你所接触的人变了。原来在太原，我活动的对象都是发小，不是从小学到高中一起长大的同学，就是街坊邻居。到了北京之后，你面对的都是陌生人。他们对昨天的你一无所知，我对昨天的他们也一无所知。在这样的情况下，很强烈的故乡意识就出来了。包括饮食，那个年代，家乡菜在北京是找不到的，而且做得也不地道。比如说北京常见的山西刀削面，他们以为山西人就这么吃面。他们哪里知道，刀削面其实是我们这最偷懒的一种吃法，我们在家里都不吃什么刀削面的。他们居然就一块面也不用擀，削了就吃了。我们有各种吃法：猫耳朵啊、揪片啊，面食的花样可多了，哪是这么单调。

腾讯文化：说到发小，《江湖儿女》里的大佬是不是真的是你的发小？

贾樟柯：这是个虚构人物。但是这一类的人物，跟我小时候认识的一些人，以及我后来结识的一些人相似，但并没有一个人完全是像我的电影里那样生活的。

腾讯文化：我注意到，你在《天注定》之后的作品，节奏更明快了，故事性也更强了，这种转变是如何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