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诺贝利爱情故事( 二 )

公交停运了 , 柳霞们跑步穿过整个城区去拿换洗衣服 。 她们上气不接下气地跑 , 跑过被军车封锁的城镇、跑过无数戴着防毒面具的军人、跑过满是白色泡沫清洗的街道 。 她们上气不接下气地跑 。

等她们跑回医院 , 飞机早已飞走了 。 没有一个人提到辐射这两个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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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亲人进医院的人们当时很开心 。 因为广播里说:全城需要疏散三到五天 , 请你们随身携带保暖衣服 , 你们将要住在树林的帐篷中——但不要带宠物 。 人们以为他们要迎来一个不同往日的五一节了 , 所以他们开心地准备了烤肉串、买了葡萄酒 , 带上了录音机和吉他 , 不知道一走之后再不会回来 。

一周之后农村也疏散了 , 被留下的猫狗和牲畜开始被有计划地捕杀 。 柳霞取出了所有的存款 , 瓦夏的父亲驱车将近一千公里 , 送她去了首都莫斯科 。

瓦夏住在专门治疗放射病的休金大街第六医院 , 没有通行证严禁入内 。 柳霞给值班员塞钱之后 , 值班员甚至告诉了她病房在几楼 。 医生命令她:不许哭、不许走近、更不许拥抱和亲吻 。

但柳霞统统都没有听 。 瓦夏看上去跟几天前变化不大 , 脸上的肿胀也似乎消失了 。 瓦夏还严肃地说:他们所有人都觉得 , 这是一起蓄意破坏事件 。

很快柳霞看见了每天都不一样的瓦夏 。 烧灼的伤口、遍布的溃疡、无尽的粘液……面色和体表从乌青变到紫红 , 又从紫红变到灰褐 。 柳霞不仅没空想 , 也没空哭 , 她给瓦夏做鸡汤、切绿芹菜、打生鸡蛋 , 她准备一切瓦夏还能吃下去的食物 , 在他连喝水都吐的时候 。

五月九日 , 瓦夏睁开眼睛 , “开窗吧 , 今天有焰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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