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为何会让我们产生特定情绪( 二 )

音乐为何会让我们产生特定情绪

© Inverse 一项针对脑血流量的研究发现 , 我们同样也会对不和谐的声音做出强烈的反应 , 以表达我们对它的喜好程度 。 当播放不和谐的音乐时 , 受试者的血液便会急速涌入旁边缘系统(paralimbic system)中 , 而这一系统与多种情绪的产生均有关 。 但是 , 大脑对于音乐的反应并不只限于此时此地 , 它同样与过去有着敏锐的联动关系 。 音乐似乎具有唤醒情感记忆的独特能力 。 围绕音乐形成的记忆具有强烈的情感内核 。 无论是与这类记忆有明显关联的音乐 , 还是仅仅弱相关的音乐 , 都足以唤醒曾经所涉的情感 。 这种能力与音乐和情感的另一奇怪关联现象有关:情感反应的强度会随着对音乐的熟悉度的增长而增长 。 2011年的一项研究表明 , 如果我们熟悉一段音乐 , 并且记得曾经有过的情绪反应 , 那么当下对其产生的情感共鸣就会更为强烈 。 从现象上看 , 音乐的确拥有安抚凶恶野兽的能力 , 但需要注意的是 , 从内部机制上 , 这项能力与我们保留情感记忆的方式有着错综复杂的联系 。 音乐与情绪的心理学原理是什么? 我们如何识别一首歌的情感?这是音乐理论家们长期争论不休的话题 。 他们认为 , 不管是从已知的进化论还是其他角度来看 , 音乐自身的结构性层面都在以不同方式影响着我们对其所做的情绪性解读 。

音乐为何会让我们产生特定情绪

© GIPHY 音乐中普遍存在的 , 能够“讲述”情感的那部分 , 被称作音乐编码(musical codes) 。 在著作《美学思想》(The Aesthetic Mind)中 , 理论家威廉·福特·汤普森(William Forde Thompson)和莉娜·昆托(Lena Quinto)列举出一大堆能与我们在情绪层面进行交流的音乐编码 。 从结构上看 , 这些编码包含的要素有和谐度 , 响度 , 与主调的接近度 , 以及整体结构的维持度 。 节奏是另外一种:当我们听慢节奏音乐时 , 我们往往认为它是平静或忧伤的 , 而听快节奏音乐则总是让人感到愉悦或躁动 。 音高也起到一定作用 , 但这还没完 , 以上这些不同要素之间如何变化和切换 , 也引导着我们对它们的解读(例如 , 快歌变慢则意味着歌曲情感发生了变化) 。 抛开歌词 , 音乐中实在还有太多太多说不完的东西 。 但是 , 读懂一首歌的情感是一回事 , 实际感受如何又是另一回事 。 与此相关的理论非常之多 。 其中被讨论得最多的是思想家史蒂芬·戴维斯(Stephen Davies)提出的“情绪感染”概念 , 也就是说 , 我们会感染上我们自认为从音乐中获得的东西 , 这与我们从别人那里感染情绪的机制近乎一致 。 这一理论基于如下事实:我们的大脑中含有镜像神经元 , 而镜像神经元作出反应的方式 , 就像我们做一个动作 , 再看别人对其进行模仿 , 两者是一模一样的 。 镜像神经元解释了我们的许多模仿行为 , 以及我们为了让对方感到舒适 , 而不自觉采取的镜像模仿的方法 。 而情绪感染理论则更进一步:我们对悲伤的音乐产生共鸣 , 是因为悲伤情绪具有感染性 。 感知音乐本身的情绪与听者自身的实际感受间存在着一定差距 , 而这种差距似乎随着共情能力的增强而缩小 , 这一事实有效支撑着情绪感染理论 。 2012年的一项研究发现 , 即便大家都以同样的方式解读音乐 , 共情能力越强的人对音乐作品的反应越是强烈 。 戴维斯指出 , 实际上每个人听音乐时反映出的悲伤情绪都是独一无二的: “音乐是可感知的对象 , 是久久萦绕于听众心中的忧伤情绪的诱因;但反过来 , 又是听众的注意力焦点和反应 , 在追索着音乐表现力的不断展开 。 然而 , 听众并不相信音乐本身含有任何不幸或者遗憾之事 (或任何其他事) 。 他们并不为音乐而感到难过 。 换句话说 , 他们在此时缺乏一种惯常情况下的与情绪相关的信仰 , 且不把音乐当作此种信仰的意向性客体 。 尽管如此 , 这种镜像反应仍然是情绪性质的 , 而非随机的一时兴起或无理性的荒谬 。 ” 也就是说 , 我们不是为音乐本身而悲痛 , 我们感到忧伤 , 是因为音乐在使用各种编码向我们传递这种忧伤 。 所以 , 当你下次因为广播里飘来的阿黛尔而突然变得情绪躁动 , 你要记得 , 你的大脑是通过多么辛勤的一番复杂劳作 , 才好不容易能让你在回家的巴士上被情绪的潮水所包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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