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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熬到雍正八年,权位稳固的雍正帝,终于对胤祉起了恻隐之心,是年二月又恢复了他的亲王爵位。可眼看苦尽甘来,胤祉的率性脾气又惹了祸。是年五月,雍正帝最亲近的臂膀怡亲王“十三爷”胤祥病故,参加葬礼的胤祉先是迟到,然后在葬礼上想起自己遭遇,一边是“十三弟”怡亲王享尽荣宠,一边是自己受尽寒苦。自然心生不平。对“十三弟”的去世,竟是半点悲伤模样都没有。
消息传到雍正帝耳朵里,与“十三弟”兄弟情深的雍正帝,当场就炸了。刚过上安生日子的胤祉这下倒了大霉,直接被雍正帝扣了“与阿其那(胤祀)塞思黑(胤禟)允禵(胤禵)交相党附”的罪名,等于被论成了雍正帝最痛恨的“八爷党”,亲王是当不成了,还一度和儿子弘晟一起被论死。好在气消了的雍正帝冷静下来,总算免了胤祉父子的死罪,此后胤祉被圈禁在景山永安亭,两年后含恨病故,享年五十五岁。
不过,唯一可以告慰的是,对胤祉刻薄到底的雍正帝,却替胤祉完成了他晚年最重要的心愿:将胤祉历经二十多年心血编纂的一部书籍刊刻印刷。至此以后,这部图书不但成了清代典籍中的无价至宝,更是对历经浩劫的中国传统文化,有着抢救贡献的重要典籍。这部至今在欧洲学者笔下,有着“无上珍贵的礼物”美誉的皇皇巨著,就是《古今图书集成》。
三:荣耀贡献
《古今图书集成》,是胤祉从二十四起,就着手主持编订的一部大型类书。这部历时二十八年终于编订成功的巨著,共有四十卷的目录和5020卷的容量,一亿六千万字的篇幅。是中国至今现存规模最大,资料最为包罗万象的类书。
自从清朝开国战争起,中国传统文化典籍就历经浩劫,以胤祉恩师陈梦雷的话说,那真是“但资辞藻”,也就是空话套话一堆。在恩师的鼓励下,胤祉也终于下定了决心:既然查书难,那咱们就师徒齐心,好好编一部前所未有的辉煌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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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从康熙四十年起,二十四岁的胤祉就不惜砸锅卖铁,由恩师陈梦雷亲手主持这个大工程。他特意在城北门买下了“一间楼”,用于编书的整理缮写。肩负胤祉重托的陈梦雷,更是从此废寝忘食,大批的饱学之士也被胤祉源源不断招揽来。艰苦的编纂工作,从此一直延续到清朝雍正年间,哪怕期间胤祉惨遭恶治,陈梦雷也被悲情流放黑龙江,但在胤祉的支持下,艰辛的编纂终未中断,总算顺风顺水完工,被雍正帝捡了现成。
雍正四年,这部中国历史上空前大部头的图书,终于刊刻完成。虽然雍正皇帝在此书出版时,删掉了胤祉恩师陈梦雷的名字,但它的辉煌意义,却从此震撼天下:创造性的按照“天地人物事”来排序,收录内容十分丰富,既有经济政治制度的内容,更有文史哲的丰富史料,甚至连传统士大夫鄙视的“奇技淫巧”,即古代中国的手工业科技工艺和医药良方,全书也是招收。独特的铜活字印刷,更使其版式十分精美,公认中国典籍中的无价至宝。
而如果参考整个清朝的文化历史,这部典籍的意义,更超越了一部书的价值:在“文字狱”成风的“康乾盛世”年代,典籍的封禁毁坏常是家常便饭。特别是后来那场乾隆编订《四库全书》的大工程,更让大批前朝典籍惨遭焚烧。近代北京两次沦陷的浩劫里,更不知有多少文献毁于战火。幸好,还有这一套《古今图书集成》,就像安稳的保险箱一样,给多少珍贵资料做好的“备份”。
甚至,从晚清开始,大批传说中已经散失的唐宋明文献,都是在《古今图书集成》里找到了“备份”,这才得以抄录流传下来。否则哪怕很多今天教科书里常见的史料文献,都会从此无情失传。以这个意义说,胤祉是为清王朝的文化过失,做了最好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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