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杨城“斗灯”。木杨城“斗灯”是香花僧做法事时必备的一只灯,据说是象征反清复明“万姓同盟”盟坛康美城堡的标志,为秘密斗争的需要而取康美村林、杨二姓汉字的一边组合为“木杨城”之名。斗灯在民间信仰的法事坛场上的点亮,象征着木杨城盟坛的屹立不倒。这种做法虽与佛教供灯的传统并不冲突,但其实质却与佛教信仰毫无关联。
杂技和武术表演。香花僧的武术有着明显的南少林套路,这进一步证实了其与南少林传承的关系。而和尚戏里出现高难度的杂技和武术表演,不由让人联想到旧时街头卖艺的场景。据传承人道裕禅师所说,融武术于法事中是从事反清复明秘密武装的需要,但显然在后来的发展中,这些内容更多是为了迎合老百姓的娱乐趣味而存在的。
九皇醮。九皇醮本是道教祭祀、超度的仪式。香花僧借做此醮举行旨在反清复明的吊祭纪念活动。
香花僧“和尚戏”以宗教仪式的神圣性、民间信仰的神秘感为脊,辅以老百姓喜闻乐见的歌舞、武术、杂技、戏曲等表演形式,为人们带来了沟通此世与彼世的精神狂欢。虽然其创立之初,有着复杂的政治因素,在后来的发展中又演变为僧人甚或民间仪式专家谋生的手段而越来越民俗化,却恰好反映了佛教中国化变异的一个典型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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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土的明代“武僧”残片,为苦菜寺镇寺之宝
再传承:以 “广东梅州(客家)香花仪式”为例的考察
东山香花僧民俗流传甚广,其中一个深受影响的地区就是广东潮汕客家聚居区,并且形成了梅州客家香花仪式。关于广东梅州(客家)香花仪式的研究成果尽管不多,但相比于东山香花僧民俗而言可谓颇丰,这与前者更强的功能性、更成熟的仪式体系和更完整的传承不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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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州丰顺香花僧
中国社会科学院张小燕博士曾发表关于广东梅州(客家)香花仪式的研究论文,先后从文化源头和当前的研究状况等相关问题对该仪式做了深入浅出的研究。根据她的总结,这一香花仪式“是流传于当地民间的一种超度亡魂的宗教仪式”,“在孝属家中举行”,“具有浓郁的地域民俗文化特征”。她还将学界关于梅州香花仪式性质的观点概括为三种:“起源于正统佛教临济宗,在漫长的演变过程中逐渐流变成民间带有宗教性质的民俗礼仪(民间信仰)”;“融入了地方民俗的民间佛教”;“佛教化的道教”。这些观点综合起来考察,与东山香花僧民俗一脉相承,并无太大的差别。但我们从张小燕的田野调查和实地访谈中发现,梅州香花仪式与佛教走得更远。如果说东山香花僧民俗还介于佛教与民间信仰的模糊地带、梅州香花仪式曾深受其启发的话,那么我们今天看到的梅州香花仪式可谓一种新的民间信仰了,除了“香花”二字,它对东山香花僧民俗的扬弃远多于传承,从某种意义上讲,它甚至是更注重道教仪式的民间信仰模式。正如张小燕博士所说,香花仪式完成了“文化移入、文化融合、文化创新诸阶段的嬗变”,并且“反客为主”,彻底“梅州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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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宝华(俗名池宏庆),1960年4月出生,初中学历。梅州客家香花佛教横山堂派“宗”字辈中颇有成就的香花和尚,现为梅江区碧峰寺住持。1975年至今专职梅州香花佛教(技艺)传播。2008年3月认定为席狮舞项目省级代表性传承人,2018年获得国家级代表性项目传承人。
仪式执行者的新发展。梅州香花仪式中的执行者除了原有的男性香花僧或香花和尚,还在民国时期发展出被称为“斋姐或斋嫲”的女性群体。但无论香花僧抑或斋嫲都不是严格意义上符合佛教教义的出家僧人或者说佛教教职人员,他们也没有得到有关政府部门的承认和备案,而是在“梅州化”的演进中,逐渐成为以做仪式为职业的民间“仪式专家”。在仪式中,香花僧并不全部着僧装,斋嫲的装束与普通客家女子无异,与佛教的服饰制度毫无关系。他们像民间的“仙姑”一样,根据仪式的长短和繁简来收取一定的费用,而这与正统佛教举行佛事活动的目的和意义都有很大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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