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彤刚|?宋进潮( 六 )


兴山县令当场晕倒被抬回县府,把真情说出来,高公子暴跳如雷,发誓荡平关山,杀死虎三,抢夺成亲。
高县令说,有契约在。师爷说,就怕契约不管用。高府与沈家的契约属于私人协议,三县的规矩则相当于现在省、市、县颁布的条例。私约大不过官府,官府大不过国法。那契约算个屁!
高县令写了状书递到管理保康、房县的郧阳府,郧阳府驳回诉求,支持三县盟约,按照规矩,选美冠军嫁给鼓王。
兴山高县令不服,又修状告到湖广总督,湖广总督打回诉状,维持郧阳府原判。
驳回诉求原因还有一条,就是高县令参加三县盟约起草画押盖章,身为朝廷命官,出尔反尔,无理取闹,若不改正,以蔑视朝廷论处。
官方不行,就动用黑社会。高公子扬言,我那么多兄弟,是吃屎的?
高县令为了挽回自己颜面,儿子所做所为,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了高县令的无言支持,高公子就更加有恃无恐,把兴山的各大山头弟兄招来,商讨夺亲。
那些匪首们,哪个不响应?个个拍胸击掌,要干一场大事业。
消息传到沈彤刚耳里,他预感大事不妙,一场比前几年丧子丧妻还要大的厄运就要到临。
微微说,爹,我们跑吧!
沈彤刚说,为啥要跑,我们又不是干不过他们。
虎三问,爹,我们在这里等死,何苦啊!
沈彤刚说,你跟我来。
沈彤刚把虎三、薇薇带进青龙洞。沈彤刚叫虎三把一张落满灰尘、布满蜘蛛网的油布扯开,露出一面尺寸跟他比赛大小一般的大鼓,鼓面鼓帮有一层厚厚的包浆,一看就有几千年了。
沈彤刚说,这面战鼓是我们的先人楚王留下的,当年楚王熊渠就是用这面战鼓试探军心,凝聚民心的,也是这面战鼓,擂得地动山摇,江河倒涌,周昭王才溺于汉江。也是这面战鼓,擂得地动山摇,吓退随侯,不战而屈人之兵,降服随侯的。他如数珍珠讲了这面战鼓的光荣岁月,身经百战的不朽丰碑。他说,这面战鼓的制造者,就是沈家鼓师,楚国灭亡后,沈家一直收藏,从不外泄。他指着战鼓说,这面鼓唯有与虎三那面鼓不同的是,鼓面是用大象皮和虎皮合成的,大象无形,发出的声音无可捉摸,以达混淆视听,迷惑敌人,老虎是百兽之王,虎皮发出的声音可以震慑百兽。他叹息一声接着说,这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战鼓,若如敲得响,可退百万雄师,那高县令几个人,算个吊毛?
胡三一听,浑身来劲,他顺便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棒,在鼓面上一敲,发出沉闷的响声,青龙洞四周的岩壁,钟乳脱落,岩老鼠吓得仓皇碰壁。
沈彤刚高兴在心,对虎三说,沈家的命运就看你的了。
尾 声
在众人的协力下,楚王战鼓从青龙洞搬上关山最高处望天台。
这望天台就是当年楚王出征,在这里祭祀神灵,与神灵对话,得到神灵许可后,方才出征。楚灵王因未完成祭祀神灵,宋国来攻,不予迎战。
这面战鼓,就是楚王下发号令的战鼓,它的声音可以越过荆山沮水传到江汉平原,传到周昭王那里,鼓声就是楚王的命令。
这面战鼓,就是演奏《万舞》的战鼓,楚王用它激励斗志,以鼓为令,演练队伍,变换各种战斗方阵。以鼓为令,进行大型庆典活动,群臣百姓,载歌载舞,春祭禾苗,秋贺丰收。可以说,这面战鼓,曾经是楚国最高的象征,王者至尊的身份。
当把这面楚王战鼓安置在望天台后,沈彤刚按照楚人的礼仪,叩头祭奠楚王,希望楚王的英灵保佑他战胜邪恶。
祭奠即将结束,就听见山下一片呐喊,虎三,把薇薇交出来。
沈彤刚镇静自如地说,按照楚王规矩,祭奠不结束不能迎战。
山下的弓箭纷纷落在沈彤刚四周,虎三说,爹,我们手中什么武器也没有,还不快跑?
沈彤刚心知肚明是高公子带领匪帮们来了,他做完祭祀礼仪,这才站起来说,薇薇,到鼓上为他们跳一曲《万舞》。
薇薇一跃而上鼓面,如惊鸿晾翅,似天鹅翩跹。
高公子的队伍哪里见到过绝色美人之舞,完全忘了拉弓放箭,馋得垂涎三尺,步子都挪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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