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崎骏|信谁别信宫崎骏!( 三 )


而修改原画,不过只是宫崎骏众多工作中最简单的一个 。
仔细观察宫崎骏执导的电影你会发现,大部分影片里,他既是导演,也是编剧,同时还兼任原作、人物设定等职务 。这些职务在其他动画电影中,往往是属于好几个不同人的工作 。
除了检查原稿,他还要为影片设定好人物形象、故事主线,并且绘制好全片的分镜,为动画师绘制具体的镜头提供依据 。
这是多么庞大的工作量,常人几乎难以想象 。
上千个分镜、数十万张原稿,都在等待他一一过目 。一旦他的工作迟滞,几百人的进度都将受到严重影响 。
当儿子宫崎吾朗也选择成为一名动画导演时,宫崎骏告诫道:“导演并不是一个轻松的工作,你真的下定决心要做吗?没有拼上性命也要完成的觉悟可不行 。”
2013年,在《正式引退致辞》的最后,宫崎骏写道:希望退休后,每周六我能休息,这是我的梦想 。
此前的制作岁月里,宫崎骏在周六从不休息,每天至少工作12个小时,最辛苦时常常是黎明才到家 。

宫崎骏|信谁别信宫崎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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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崎骏:十年一梦》
“啊啊,麻烦死了 。”
实在累得不行时,他总忍不住跑到老搭档、吉卜力灵魂制作人铃木敏夫跟前抱怨:“哎呀,要不我们算了吧,这个企划不做了 。”
铃木笑笑,了然地看着他:“行啊 。”
宫崎骏懊恼地原地挠头片刻,讪讪吐出一句“我是电影的奴隶”,转身又坐回工作台旁 。
每部电影的辛苦,都让宫崎骏真切地产生做完这部可不能再做了的念头 。
当电影上映后,他就像中考后大松心的考生,进入了激情释放后的贤者时间 。此时此刻,我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引退感言都是发自肺腑 。
另一个让宫崎骏产生引退念头的重要原因,来自身体机能的衰退 。
事业心旺盛的天才往往很难服老,但有些身体能力的退行,却是宫崎骏无论如何也无法否认的 。
进入70岁后,宫崎骏发现,他的握力下降明显,只有年轻时的一半,连铅笔都不得不换成更软的型号 。
就连离开工作台前的时间,也比从前早了30分钟 。
下一幕的分镜还没画好,等待审核的画稿已经堆积如山:“现在我能应付的工作量,只有年轻时的五分之一 。”
最近,宫崎骏常常找不到自己的铅笔:“当我累了的时候,我的铅笔就会逃跑 。”
老衰之中,宫崎骏的伙伴,也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人世 。吉卜力金牌动画色彩设计师保田道世2016年离世,高畑勋也在2018年走到人生的尽头 。
70岁更换高领驾照时,宫崎骏排在队列里,随手给身边的同龄人画了一幅素描——当同龄人苍老的面庞浮现在画纸上时,他突然意识到,“原来我已经这么老了” 。
死亡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只是一个遥远的符号,如今的宫崎骏,总能嗅到它徘徊在午夜床头的味道 。
“如果故事必须在某一个地方完结,我希望它有一个好的结局 。”
就像樱花总该在最美的时刻凋落,宫崎骏也希望自己的动画事业,以最完美的状态谢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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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退休的宫崎骏是情真意切的,不想退休的他也一样意切情真 。
“当你制作电影的时候,那份压力是无法承受的 。但当你不再制作电影时,你又会很怀念它 。”
纪录片导演荒川,拍下了宫崎骏在《悬崖上的金鱼姬》和《起风了》相隔的5年中,从贤者状态到再次渴望长篇创作的全过程 。
在影片完成后的休息期中,宫崎骏逐渐陷入无所事事的状态——每天从家晃到工作室,再从工作室晃回家,虽然会为三鹰吉卜力美术馆制作一些实验性短片,却不会像制作长篇动画一样紧锣密鼓 。
起初,他很放松和快活 。清晨,宫崎骏从工作室的二楼搬下一张长椅,放在街角,挂上一个小木牌,木牌上写“不论你是谁,都请随意使用”,随后狡黠一笑“陷阱设好了”,躲回工作室二楼,偷偷窥视谁会来坐一坐 。
渐渐地,他变得越来越提不起精神 。回顾起之前让他头痛不已的长篇制作,口风也开始转变:“那时是很麻烦啦 。但是搞创作嘛,好的作品就是在笑不出来和暴躁的时间里被制作出来的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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