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自杀|六名大学生寻找青少年死亡密码( 七 )

“我当时的想法是什么?就是死了就没有那么烦恼 , 脑子转不过来 , 一直在一个死角上 。 ”孟凡森对郑丹说 , 他住院第二天就想通了 , 现在最烦恼的 , 是很多字不认识 。

郑丹想以教单反摄影为由 , 约孟凡森单独谈 , 父亲却始终不同意 。

“我我凭什么让你带走我儿子?”父亲咆哮着 。

“你总不可能叫他杀一辈子鱼 。 ”郑丹说 。

“就杀鱼 , 杀一辈子鱼!”他将池子里的水泼在外面 , 几乎溅到郑丹的衣服上 。

孟凡森劝郑丹赶紧离开 。 “说不通的 , 我们亲戚带我出去玩一天 , 根本不可能的 , 他这个人很难说话 。 ”

“结构犹如一张大网 , 让生于其中的人无处逃脱 。 ”她在论文中总结 , “青少年往往处在家庭和学校织就的封闭社会结构之中 , 一旦无法准确把握和理解结构的力量 , 悲剧便有可能发生 。 ”

郑丹也曾急于挣脱家庭结构的压迫 。 上高中时 , 她和弟弟在县城租房 , 每天买两块钱的面 , 向邻居借火生炉子 , 煮好了姐弟俩一起吃 。 每次考差了 , 妈妈怪她不努力 , 她一个人躲着哭鼻子 。 奶奶又经常打电话抱怨 , 父母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打架 。 这一切都压在她身上 , 让她难以呼吸 。

她甚至在“杀鱼弟”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

深灰色的农药片被含在嘴里 , 边缘开始慢慢消解 , 一股刺激、带点苦涩的味道窜进鼻腔 。 几年过去 , 这种味道依然残留在郑丹的记忆中 , 爸爸拿了一个大马勺 , 舀了一瓢水 , 让她喝了吐 , 喝了吐 , 味道才被慢慢冲淡 。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