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大考”,欧洲缘何失败( 三 )

新冠“大考”,欧洲缘何失败
前法国卫生部长阿涅斯·布赞在接受《世界报》采访时 , 布赞回忆起她离开卫生部时的情景:【“我当时哭了 , 之所以哭 , 是因为我知道海啸就在眼前 。 ”】3月19日 , 荷兰卫生部长布鲁诺·布鲁因斯(Bruno Bruins)宣布辞职 。 就在前一天 , 他在议会接受关于冠状病毒的质询时突然昏倒 。3月26日 , 罗马尼亚卫生部长维克多·科斯塔奇(Victor Costache)在上任仅6个月后辞职 , 原因是他与该国总理卢多维奇·奥尔班(Ludovic Orban)在检测政策上存在重大分歧 。 据当地媒体报道 , 科斯塔奇此前承诺在布加勒斯特提供挨家挨户的检测服务 , 尽管没有迹象表明该国有能力实施这一计划 。2月13日 , 在部长会议上 , 欧洲疾控中心主任安德里亚·阿蒙(Andrea Ammon)认为 , 欧洲完全有能力进行病毒检测并且欧盟采取的防控策略正在逐步显效 。 各国部长们均对欧洲检测冠状病毒的能力表示放心 , 毕竟这是控制疫情爆发的关键所在 。 而且他们从世界卫生组织紧急事务负责人麦克·瑞安(Mike Ryan)那里得知 , 真正的问题在非洲 。 非洲人口是欧洲三倍 , 但整个非洲大陆只有两个实验机构具备检测能力 。在随后一次采访中 , 阿蒙说 , 她当时的判断仅仅针对欧洲各机构是否具备检测能力而言 , 并没有考虑到几周后需求激增测试供应短缺的问题 。 她说:【“必须从中吸取一些教训 。 其中之一就是要研究如何应对这种激增的需求 。 ”】一周以来 , 欧洲各国都在关注意大利采取的在当时看来非常极端的措施 , 试图阻止欧洲大陆其它地区感染 , 但最终徒劳无功 。阿蒙当时确实也提醒了卫生部长们 , 他们需要确保有足够的防护设备和重症监护病房(ICU)床位 。 毕竟 , 当时正值流感季节 , 欧洲医院正是最忙的时候 , 很难区分呼吸系统疾病 。欧洲疾控中心于2003年非典爆发后成立 , 旨在帮助欧盟更好地应对这类危机 。 但当被问及事后诸国是否没有注意到本可以避免当前局势的相关预警时 , 阿蒙回答说:【“我不确定是否真有什么先前措施可以阻止现有情形发生 。 ”】就在卫生部长们对检测能力感到放心的时候 , 这种病毒已悄无声息地走向了它的致命之路 。 2月13日 , 会议当天 , 一名前不久去过尼泊尔旅行的69岁男子在西班牙的瓦伦西亚地区死于肺炎 。西班牙当局花了近三周时间才查明他死亡的根本原因 。 3月3日 , 这名男子在死后接受检测 , 被确认为该国首例冠状病毒死亡病例 。“雪崩的嘉年华周”在中国 , 武汉封城措施在中国农历新年前两天才实施 , 表明政府官员非常担心假期游客出行导致病毒扩散传播 。但欧洲政府官员们却没有类似的担忧 , 尽管一个月后 , 欧洲各地的学校会在2月21日(周五)的狂欢节期间停课 , 许多家庭每年都去滑雪度假 。 回想起来 , 这就是传染“雪崩”的开始 , 人传人 , 遍及整个大陆 。意大利北部出现首例冠状病毒死亡病例就在星期五晚上 , 第二天便出现第二起 。 与此同时 , 在整个欧盟 , 航班爆满 , 高速公路上堵满了汽车 。新冠“大考”,欧洲缘何失败
图为文章网站配图果不其然 , 大量冠状病毒聚集病例在滑雪胜地引爆 , 譬如位于达沃斯提洛尔阿尔卑斯山脉正上方的奥地利伊施格尔小镇 。一周以来 , 欧洲各国都在关注意大利采取的在当时看来非常极端的措施 , 试图阻止欧洲大陆其它地区感染 , 但最终徒劳无功 。2月23日 , 星期日 , 意大利伦巴第大区11个城镇出现多起感染病例而被封城 。 临时旅行限制措施开始实施: 当晚 , 为调查两起疑似病例 , 奥地利当局拦下了一列从威尼斯开往慕尼黑的列车;周一 , 在一名来自米兰的客车司机出现疑似症状后 , 警方封锁了里昂的汽车站 。2月24日 , 星期一 , 在欧盟总部大厦 , 莱纳契奇和基里亚基德斯被关于意大利疫情和申根区能否幸免的各种问题狂轰滥炸 , 以至于他们原打算在会上宣布向世界卫生组织捐款1.14亿欧元 , 向非洲检测机构捐款1500万欧元 , 都没有被提上议事日程 。按照惯例 , 委员会助理通常会在采访人员招待会之后 , 匿名详细阐述和转述领导言论 。 在这次会后 , 他们恳请采访人员们将报道重点放在快速筹集资金上 , 欧盟仅用一周时间就筹集了用于援助无力检测冠状病毒医疗系统的资金 。 一位采访人员当场质疑道 , “现在唯一没有被感染的是非洲人!” , 一名助手回应说 , 这是一场“全球事故” 。 当被追问时 , 另一名助手承认 , 欧盟卫生系统可能也没有做好相关准备 , 但欧盟委员会这些天来一直在积极敦促各国政府提交一份本国医疗能力评估报告 。2月25日 , 来自奥地利、意大利、法国、斯洛文尼亚、瑞士、德国和克罗地亚的卫生部长抵达罗马 。 他们一致认为 , 关闭边境“在此时是不合时宜且无效的” , 重大活动不应该取消 。出席会议的意大利政府顾问里卡迪 (Ricciardi)回忆说 , 他当时强烈感觉到 , 起初除了德国和法国等一些国家外 , 其他国家都认为“问题出在意大利(政府) , 而不是病毒” 。而阿蒙2月26日访问罗马时 , 在与意大利卫生部长罗伯特•斯佩兰扎(Roberto Speranza)和世卫组织欧洲区主任汉斯•克鲁格(Hans Kluge)共同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说 , “这可能发生在任何地方 。 ”会上 , 基里亚基德斯称此次疫情是“对现有全球应急机制以及欧盟内部团结合作的一次考验 。 ”克鲁格则认为 , “没有必要恐慌 。 首先 , 各国对待病毒和疫情形势非常认真严肃;其次 , 五分之四的病人都是轻症患者 , 并且已经康复 。 ”他强调 , “手部卫生非常重要” , 提醒人们咳嗽时用胳膊肘遮挡住口鼻 。会议结束时 , 官员们站起来与采访人员和其他人握手 。一如既往的地缘政治当卫生官员们在罗马发表讲话时 , 冯·德·莱恩正准备率领她的大部分委员前往亚的斯亚贝巴 , 与非盟高层会面——这是她推动领导一个更加“地缘政治”委员会的首要任务 。2月26日 , 启程前 , 委员会主席在一周委员会会议上通报了关于冠状病毒的最新情况 。 此时 , 卫生专员基里亚基德斯正在罗马 , 而莱纳契奇在布基纳法索 。冯·德·莱恩报告称 , 欧洲的感染风险仍然是“低到中等” , 当前欧洲只有275例确诊病例 , 8例死亡病例 , 而且其中大多数是老年人 。 主要值得担忧的是委员会工作人员在狂欢节假期可能去过意大利的高风险地区 , 返回布鲁塞尔后需进行远程工作 。在莱纳契奇缺席会议情况下 , 委员会秘书长、高级公务员伊尔泽·朱汉松(Ilze Juhansone)向委员团通报了危机应对工作情况 。会议纪要显示 , 应对措施主要集中在欧盟以外 ,【“向第三国提供援助 , 应中国当局呼吁运送防护物资 , 协调各成员国的准备工作及规划欧洲工业的应急举措 。 ”】欧洲更为担忧中国经济因疫情放缓带来的副作用 。 经济事务专员保罗·根蒂罗尼(Paolo Gentiloni)指出 , 2002年非典爆发期间 , 中国经济总量占世界经济的比率为4% , 但现在已增长到19% 。“2月底意大利求援 , 给欧盟委员会敲响最大警钟 。 ”——欧盟危机管理专员莱纳契奇这种担忧在意大利尤为严重 , 意大利担心其他国家会像意大利对待中国那样还施彼身:限制意大利航班进出 , 扼杀其旅游业 。著名精神病专家保罗·克雷佩特(Paolo Crepet)在接受意大利LA7电视台采访时担忧称:【“如果政客们继续助长危言耸听的情绪 , 譬如美国决定停止飞往意大利的航班 , 最终将导致一场经济灾难 。 ”】当欧盟委员们在埃塞俄比亚与非盟委员们会面时 , 又一场紧急危机爆发了 。 30多名土耳其士兵在叙利亚丧生 , 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宣布 , 他将不再阻止试图进入欧盟的难民 。 安卡拉很快允许数千名难民在土耳其与希腊接壤边境聚集 。2月28日 , 星期五 , 委员们回到布鲁塞尔 。 尽管此时意大利北部的医院已不堪重负 , 官员们也开始担心物资供应短缺 , 但对难民危机再次爆发的担忧还是盖过了意大利北部不断恶化的局势 。同一天 , 罗马启动欧盟“公民保护机制” , 要求欧盟向其提供口罩和其他个人防护物资 。 该机制由欧盟委员会出面协调 , 主要依靠欧盟其他国家自愿提供帮助 。对于监管危机应对的官员来说 , 意大利主动承认陷入困境令人不安 。 然而 , 更可怕的是来自其他26个欧盟国家的沉默 。 由于欧盟各国政府已恐慌于“泥菩萨过江” , 没有一个国家挺身而出愿意提供帮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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