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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圈|开往太原南的绿皮车


【教育圈|开往太原南的绿皮车】我自小学习成绩还算不错 ， 尤其喜欢语文 。 三年级时痴于阅读 ， 因为学校没有其他读物 ， 只有反复摸索尽是短文故事的语文课本 ， 一来二去竟可以将整本书背下 。 后来又在家里翻出姐姐的一本小开成语词典 ， 从此我在上厕所时就多了一个难舍难分的灵魂伴侣 。 后来这本词典也被翻烂了 ， 于是向来不擅长购置东西的父亲破天荒地为我买了一本《格林童话》 ， 这算是我人生中第一本课外读物 。
五年级时学校解散 ， 县里把附近三个村子的学生整合到一个学校 ， 新学校在隔壁村子 ， 我由每天步行上下学变成了骑自行车 。 班主任老师很严厉 ， 也很有才华 ， 他教我语文 。 之后在他的教学理念影响下 ， 我开始尝试写作 ， 随着练笔机会的逐渐增多 ， 得到的评价也越来越高 。 在这个时候我开始憧憬自己未来的职业 ， 或许就应该是一个和笔杆打交道的作家 。 不过这两个字承载着太多的神圣和敬畏 ， 我努力向上攀爬 ， 只是为了能够触及她的一边一角 ， 汲取力量 ， 然后在文字里继续匍匐前行 。
2009年我小学毕业 ， 面临小升初的分叉口 ， 需要在县五中和县二中之间做出“艰难”的选择 ， 因为在全县的公立学校中 ， 这两所学校一个排名倒数第一 ， 一个排名倒数第二 。 后来因为姐姐高中考到了县二中 ， 母亲便让我也去了这所学校 ， 不过姐姐是在高中部 ， 我在初中部 。
入学之后第一次月考 ， 我“一战成名” 。 除了由于平时不断往老师案头送文章得来的文青称号 ， 又多出班级第一、年级第三的学霸人设 。 在此后的三年之中 ， 我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 不曾有过大的变动 。
2012年参加中考 ， 结果让我欣喜 ， 裸分年级第二 ， 因为第三名享受独生子女加十分的政策 ， 我下滑一名成了第三 。 最后光荣榜贴出来后 ， 我却发现自己成了第四名 ， 第一名我不认识 ， 中学三年仅在课堂上见过他一次 。 后来才听说 ， 他一直在一家私立学校念书 ， 因为不享受分配生的政策 ， 便把学籍改到了我们学校 。 就这样 ， 前三名去了正定中学 ， 我阴差阳错地成为第二档 ， 去了同属省重点但原本不属于我的辛集中学 。
母亲大怒 ， 拉着父亲和我去学校找老师理论 。 我提前给老师打了一个电话 ， 老师说档案已经迁走 ， 改的可能性不大 。 母亲不服 ， 说原本属于自己孩子的名额不该就这样被别人顶替 。 老师建议我们来趟学校 ， 当面和校长聊 。 母亲应允 ， 隔天由父亲骑摩托车送我们一同前往 。
班主任老师老早就来到校门口接我 ， 随即又将我们带到校长办公室 。 在办公室里 ， 校长问我是怎么想的 ， 我说我不知道 。 他又问母亲 ， 母亲说就按原来的名次排 ， 我第三 ， 去正定 。 校长大笑 ， 说这已经不可能了 ， 辛集正定都一样 ， 在哪上都是上 。 母亲说 ， 既然都一样 ， 为啥那个男生能去正定我就得去辛集 。 校长点了一支烟 ， 说事情已经这样 ， 多说无益 ， 也解决不了问题 。 然后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套高一年级的辅导资料 ， 告诉我别想太多 ， 好好预习 ， 别落下功课 。
父亲全程一言未发 ， 母亲也由开始的愤怒转为无奈 。 我低着头 ， 只剩下不知所措 。
回家的路上渐生小雨 ， 母亲撑开雨衣让我坐在她和父亲的中间 。 我说：“妈 ， 改不了了吧 。 ”母亲说：“看来是改不了了 。 ”我说：“老师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记恨我 。 ”母亲说：“傻不傻 ， 现在你还想着老师 。 ”我不做声 。 “说过了就比不说要好 ， 要是不去理论 ， 这就成了你一辈子的结 。 ”
雨水夹在风里穿过缝隙后淋湿父亲的后背 ， 我把脸贴在父亲背上 ， 一动不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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