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分子"是什么人? 什么是知识分子( 七 )




综上所述 , 知识有广义狭义之分 , 狭义的知识指间接知识、书本知识、论证所得的知识 , 与之相应的是狭义的智性 , 重要指推论运动的才能 。只在"知识"的狭义上 , 知识分子是格外有知识的人 。据此 , "工人农民更有知识还是知识分子更有知识"这个提问不难答复:知识分子在科学知识的意义上更有知识 。耶稣不是知识分子 , 但他也许有生涯的真谛 。华盛顿不是知识分子 , 但他也许极富政治智慧 。知识分子在这些方面无何专长 , 他的特长在于论证--事实和逻辑 , 在于依附互相论证的间接知识 。
依照布迪厄的说法 , 知识分子是统治阶级里的被统治阶级 。(从现代知识分子的实际处境 , 从充足世俗的眼力来看 , 就不难看出这个定位差不了什么 。在从战国到两晋、初唐等贵族社会里 , 士人的地位也大致相当 。)知识分子的位置既在一般大众之上 , 却又无权无势 , 使知识分子阶层最易遭遇攻击 , 就像遭抢劫的多半是那些有点钱财却还不充裕到雇用私人保镖的 。统治出了错误的时候 , 不去批驳有权有势的政府 , 而拎出知识分子来作替身 , 是极为常见的作法 , 就连有名的思想家亦未能免 。到1936年 , 海德格尔开端对纳粹活动绝望 , 然而 , 该对纳粹的倒行逆施负责的 , 不是"领袖"希特勒 , 因为他受到蒙骗 , 不知道实际产生了那么多灾害性的事件 , 该对这局势负责的 , 是知识分子。知识分子对自己的这份楣气倒不必自怨自艾 , 他可以去当工人农民 , 他们的位置如此低下 , 引不来多少攻击 。
不过 , 仅仅对知识分子进行阶级剖析是不够的 。从何种角度来肯定阶级 , 原来莫衷一是 。而且 , 知识分子重要不是一个社会阶级或社会阶层 , 而是一个由社会功效来定义的群体 。各个阶级都出产知识分子 , 都有知识分子 。从这一事实推导不出知识分子必需依靠于某一阶级 , 就像说各阶级都有聪慧人和蠢人 , 谁也不会把这个事实说成聪慧人和蠢人必需依靠一个阶级 。
知识分子不附属哪个特定的阶级 , 不代表哪个特定的阶级或为哪个特定的阶级服务 。当然 , 某个知识分子可以视自己为某个阶级或某个阶层的代言人 , 但他之为代言人和议会议员完整不是一回事 , 议员从事政治交易而知识分子讲道理 , 无论这个道理在特定场所为哪个群体的好处服务 , 道理本身具有广泛性 , 不是对某个群体有效 。就此而言 , 对知识分子的评价 , 首先不在于他的阶级立场 , 而在于他是否精彩地实行其社会职能 , 即道理讲得对不对好不好 , 是否在真谛层面上为不同好处团体的沟通作出贡献 。
保持真谛是一种自满 , 但不是狂妄 。想想在法庭上作证的人 , 他说实话 , 因为他承认整体的真谛不在他手里 , 他信托给一个更高的断定 , 把自己的义务限制在讲出他所懂得的那一部分事实 。也许 , 只有对生涯具有真挚信任的人才会保持真谛 。那我们就该说 , 保持真谛是最谦虚的态度 , 因为它不僭称自己每一次都站在总体断定的地位上 。专事权变的人在任何情况下都认为他能把全局控制在自己手里 , 那才是一种狂妄 。
不消说 , 并非任何事情都能得到论证 。我爱这幅画 , 因为它让我想起我年青时候的一段阅历 , 这是我奇特的阅历 , 不属于公共范畴 , 无法用来进行论证 。这时候我等于声名了废弃论证性质的说明和争辩 。但若我说 , 这幅画画技优良内涵深远 , 这时候我就是在用一些公共接收的前提进行论证 , 从而进入了科学真谛的规模 。论证是一种到达真谛的奇特方法 , 在这里 , 前提和程序在前 , 结论在后 , 因此 , 在科学范畴里 , 没有人事先"控制真谛" 。有好些事情科学管不着 , 资源网而一旦进入了科学的范畴 , 就进入了一个有对和错的范畴 , 在这个范畴里你可能是错的 , 我也可能是错的 。你要开端论证 , 就承认了你自己可能是错的 。专家之间的争辩绝不少于普通人之间 , 专家之间的共鸣也不多于普通人之间 。专业知识和常识的差别不在这里 , 而在于专家之间的共鸣是由体系知识组成的 , 而不是同仇敌忾这一类的好处、气质、情感等方面交错在一起的"共鸣" 。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