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因斯坦的童年 科学家小时候的故事( 三 )


当我还是个四五岁的孩子时,父亲给我看指南针时,我就经历过这种惊喜 。指针以这样一种确定的方式起作用,这与它能在无意识的概念世界中找到自己位置的现象(直接“接触”产生的效果)是完全不同的 。直到现在我还能记得——至少我还能自信地记得 。这次经历给我留下了深刻而持久的印象 。事情背后一定隐藏着很深的东西 。
爱因斯坦晚年的助手之一,英国物理学家巴内什·霍夫曼(Banesh Hoffmann)曾在《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创造者与叛逆者》中提到,这个指南针的故事是爱因斯坦的最爱 。爱因斯坦当时病了,但他被指南针“每朵云都有银边”所“惊到”,早早意识到“事物背后一定深藏着什么” 。
爱因斯坦所强调的这种“惊奇”,正是他对西利格所说的(上文提到的) 。他只是他好奇心的来源 。爱因斯坦的一生,尤其是思想的演变,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不断摆脱惊奇”——也就是不断寻找惊奇背后“深藏的东西” 。
爱因斯坦晚年主要谈思想(用他自己的话说,“我这种类型的人,本质在于他想什么,怎么想”),很少谈生活琐事 。爱因斯坦医生的老朋友Janos Plesch曾写道,爱因斯坦的记忆是高度偏颇的,只偏向于他所从事的科学 。爱因斯坦很少谈论生活中的琐事,“不是因为他不感兴趣,只是因为他记得不够清楚” 。爱因斯坦在给普莱斯的信中认可了这一点:“关于我对个人事情的糟糕记忆,你说得很对 。”
但也正因为如此,爱因斯坦偶尔说起生活中的琐事时,往往也不能掉以轻心,因为往往是对他的思想真正有“深刻持久印象”的东西 。
爱因斯坦6岁(1885年)进入一所天主教小学,跳过一年级直接上二年级 。这个“跳级”是“故意的”:学校规定孩子6岁才能入学,所以爱因斯坦的父母从他5岁开始就给爱因斯坦请了家教,让他一入学就直接上二年级 。爱因斯坦“跳级”后的结果是什么?《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的Pa信息资源网pers合集》第一卷收录了爱因斯坦的母亲波林·爱因斯坦在他第一学年(也就是第二学年)结束时写给姐姐的一封信 。信中写道:“昨天艾伯特拿到了成绩,他又一次获得了第一名 。拿到了漂亮的成绩单……”在众多关于爱因斯坦童年的说法中,称爱因斯坦为“差生”可以算是一个著名的“散布假信息”的例子(“假信息”的由来大概是爱因斯坦就读的瑞士中学的评分尺度被颠倒过一次,使得一些粗心的后人将高分误认为低分,而广为人知) 。鲍林的信表明谣言不是真的 。
9岁的时候(1888年),爱因斯坦进入了慕尼黑的Luitpold体育馆 。这所中学给爱因斯坦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甚至令他反感 。在去世前一个多月写的一份简短的自述中,爱因斯坦将卢特博德中学称为“一所让人感觉处处受权威指导的德国中学”,称其教育与“自由行动和自我责任的教育”背道而驰 。更何况,爱因斯坦所有对学校教育的严厉批评,无论有没有直接针对的对象,都或多或少地暗指这所中学[注7] 。
但鲁特波德中学是否真的很差值得商榷,也算是众多关于爱因斯坦童年的说法中“毫无争议”的一个例子 。例如,美国西密歇根大学的历史学教授刘易斯·平森(Lewis Pyenson)就相信《年轻的爱因斯坦》这本书 。卢伯克中学实际上是当时德国比较开明的中学(“有过作为开明学校的重复”),爱因斯坦对它的印象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他后来对德国本身的不良印象的影响,使它有些误导 。爱因斯坦的朋友安东尼娜·瓦伦廷在1954年出版的《爱因斯坦:一本传记》中也提到,爱因斯坦早年并没有抱怨或讨厌卢特布尔德中学,他甚至看上去并不苦恼 。很多年后他才开始严厉批评鲁特布中学,这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了派森的说法 。不过,这两个人的说法也有些夸张,因为下面会提到,爱因斯坦还没毕业就擅自从鲁特波德中学退学了 。即使不代表严厉的批评,至少也可以视为“用脚投票”,表达某种程度的抱怨、反感或苦恼 。退学后不久就申请放弃德国国籍,可见对德国本身的不好印象是“古代”而不仅仅是“后来”的 。
这段备受争议的童年名人记述,让我想起了英国作家乔治·奥威尔写的一篇文章,名为《这样,这样才是快乐》(即幸福),对我8岁至13岁就读的学校留下了极其负面的回忆 。这篇发表在奥威尔死后的文章是散文的杰作,但对那个学派的描述是否可信,却是有争议的 。爱因斯坦对卢托波尔德中学的评价也是如此 。当然,奥威尔的文章是一篇“描述”,所以某种程度上可以通过核对事实来辨别真相——也可以识别一些“证伪” 。也许小说家倾向于专业地修改他们的记忆 。英国作家C.P .斯诺甚至说小说家不应该写自传 。但由于爱因斯坦对鲁特伯德中学的评价只是一种“评价”,是一种偏向主观范畴的东西,所以所谓的争议只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太可能被实质性推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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