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节跳动|字节跳动今日起正式取消大小周:已实施8年( 四 )


李钰举例,快手在打造明星爆款上,最早是由市场部来做明星的引流和运营,后来有一段时间,变成专门的运营同事来负责 。由此产生了竞争关系不说,最后两边都做不好,能力都被浪费了 。“因为这是大家解决问题的思路:现有人力做不好,怎么办?从外面找一个来,达不到预期?再加人 。明星没有办法在快手活得好,有没有生态的问题?这关乎做事的方式,而不是人加没加够 。”
一名先后在亚马逊、阿里工作多年的人士提出一个观点:过去几年,国内互联网公司之间的竞争普遍是“同质化竞争”,“不是依靠创新力,而是靠蛮力,蛮力就是堆人、堆时间 。而非真正的创新 。”但是增长带来钱,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
就像李钰说,“蛋糕越做越大的时候,每个人的工作都会很有效率,当蛋糕定型,人们要把大量的时间花在切蛋糕上,很难谈说有什么效率 。”进入存量市场,付出与原来一样的人力成本却无法得到相同的回报,不仅如此,那些原来不是“问题”的问题也会暴露出来 。
“奋斗”失速了
“没有人会永远25岁,但是永远有人25岁 。”
多名从业者告诉“极客公园”,不少互联网公司招聘存在一条不会明说的潜规则:程序员工作的黄金年龄是25-35岁 。“很多大厂招人都要求计算机相关专业的硕士生,他们一般在25岁毕业,一毕业就能拿三四十万的年薪 。但是却可能在996十年之后,搞垮了身体,被公司“优化” 。国家和父母花了二十多年才培养出来的人才,却在短短的10年就被榨干了“价值”,这无疑是一件很荒诞的事情 。”AfterShip的文化体验工程师田林说 。  
出于管理的便利和经营角度,大公司更倾向于将岗位“螺丝钉化”——公司需要确保员工离职以后,立马能够有人顶替 。在职能的细分下,“原来听起来高端的程序员跟在富士康流水线工人没什么两样 。”对于技术员工来说,为了降低风险而引入的大量程序,常常导致工作过程变得“臃肿和低效” 。
“如果你完全按照公司的安排,做简单重复的事情,那么三到五年和五到十年的工作差距真的很小,”田林感叹,“但是五到十年后,公司支付给你的薪水可能够招两个三到五年的年轻人,这时候你们的产出效率差不多,但是他们却比你更能加班,你自然就很危险了 。”
在toC时代,速度是一切 。“一个月开发产品上线,一周就能分析数据,一个月就能看到与竞争对手之间的差距,每两周发一个版本,砸钱做推广,用户量自然就能上来 。在这种情况下,加班自然变成了toC公司的竞争手段之一 。”田林说 。很多互联网项目在研发阶段需要储备大量人力(尤其是技术),以保证产品快速迭代,但当产品进入运维期,其实并不需要这么多人力 。随着“攻坚战”结束,研发阶段招进来的冗余人才在维护阶段将面临着巨大的清退成本 。
“如果你是体力劳动者的话,黄金期的确是10到15年 。”前亚马逊工程师、阿里P9陈皓认为,过去中国互联网公司的安全感来源于对于流量的拥有 。“中国公司基本是流量型公司,要流量就得做用户,需要运营一个一个简单粗暴的活动争夺用户,而非用技术改善体验 。同质化的低效竞争,导致背后的程序员跟着项目走,疲于拼命 。”
多年前在某互联网公司任职时,陈皓曾面试过一位年纪稍大的技术人员,当所有技术面试官给予好评之后,HR却pass说没有互联网精神 。“什么是互联网精神?后来我明白了,大概就是要全身心为公司付出 。”在技术领域,陈皓颇有名气 。许多年轻人找到他的账号私信自己的困惑,他常感到惋惜,“疯狂的加班使他们失去了成长空间,视野在不断封闭,没法访问优秀的资源,使用优秀的产品” 。
焦虑同样发生在其他岗位 。十年时间,产品经理从一个宽泛,仅由后台、移动端等产品划分的职业,细化到不同产业——电商、教育、金融、社交等,同时有了更加细化的职能划分,用户增长产品经理、数据产品经理等等 。田林在自己观察中总结,很多大公司投注的赛道正由toC转向toB,可“即便是在ToC领域沉淀了十年的产品经理,如果转向 ToB,很多经验也是无法直接复用的 。”
“如果你留心会发现,今天国内顶尖的技术人才几乎都来自当年的‘微软’‘亚马逊’‘谷歌’等 。即便今天招聘顶尖人才很多也得从海外‘进口’ 。”如今,陈皓离开大厂成为一名解决技术问题的创业者,常年帮助各大互联网公司解决技术问题,也接触着一批又一批的年轻人 。目前来看,他表示并不乐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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