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纳粹集中营辛幸存后,68岁的他选择自杀( 六 )

上述事项决定了莱维在集中营中的生活节奏 。 索马里提到 , 虽然镌刻在集中营大门上的短语“劳动使人自由”(ArbeitMachiFrei)是纳粹对“劳动”一词极为拙劣而讽刺的模仿 , 但是在普鲁士文化与犹太人的工作精神影响下的集中营的确形成了一种“非常可怕”的气质:哪怕知道明天自己会被送进焚尸炉 , 所有人还是会一丝不苟地完成今天的工作 。

例如洛伦佐 , 尽管他痛恨德国人 , 但他仍会将墙砌得又笔直又牢固 。 “这并非出于服从 , 而是出于一种职业尊严” , 莱维概括道 。 “生活的目标就是对死亡最好的防御”——这一信念贯穿了莱维在集中营之后的劳作和写作 , 也是理解莱维写作的一个出发点 。

书写奥斯维辛:一种难得的冷静与辽阔

莱维是带着一种“好奇”的 , 或者说是不敢置信的双眼来打量、写下集中营里“日常的恶”的 。

来到奥斯维辛后 , 莱维被迅速抛入了一个与之前拥有的秩序全然不同的世界 。 他觉得一切都是新的 , 并从中感到持续的道德新奇和震撼——集中营的看守用一种“没有必要”的方式在囚犯身上制造痛:他们不会给你理由 , 甚至不会展露出任何愤怒的样子 。 他会很冷淡地暴打你 , 在你口渴的时候不让你喝水 , 就算库房里有上千把勺子也不会施予你一把 。 他会让你感到自己是一个被降格的、任人宰割的人 。

尽管落笔处皆能见得极端环境对人性的摧残和毁灭 , 但莱维的笔触无疑又是冷静、清晰且节制的 。 这一写作特质在他后期几乎所有的作品里延续下来 , 成为其极具辨识度的叙事艺术 。

莱维清晰、精准的语言很大程度体现在他对人物的刻画上 。 他写狡猾、暴力且快活的拉帕波特 , “对他来说 , 一下子放弃他觉得多余的文明教养 , 简直轻而易举 。 他住在集中营里 , 就像老虎住在丛林里 , 攻击和勒索弱者 , 避开强者 , 并根据周围的环境 , 随时准备行贿、偷盗、忍受饥饿、撒谎或讨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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