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管为吸毒花掉300万 当防疫志愿者后活得更像个人( 四 )

高管为吸毒花掉300万 当防疫志愿者后活得更像个人
出所后 , 叶亮成了禁毒志愿者就像我们每个人在疫情中就是“憋” , 把自己憋好 。 为什么我要用“憋”来形容我们这类人的生存方式?我们想回到生活中的每一天 , 都像在“疫情”中 。我常和同伴们说的:你憋好 , 心里有什么苦恼对我说出来 , 我来陪你 。伴侣也好 , 亲戚、同事也好 , 互相之间都会有要求 。 你坦白自己吸毒 , 即使亲人也一定觉得你做人有问题 , 但你可能只是病了 。 一个家庭出了个癌症病人 , 周围人会想着带他看医生 , 筹措资金帮他克服癌症 。 但如果家里出了个吸毒的人 , 你会冷静下来去分析他的吸毒原因吗?你会去了解他吸食那一类毒品的药理作用吗?你会冷静分析怎样帮他克服药物成瘾给他带来的身体伤害吗 , 包括身体依赖、心理依赖、认知改变?你不会的 。这就是我们和社会之间的断层 , 认知上的断裂 。 我们是生活在社会的断层中的 , 我们是社会的最底层 , 最底层 。 社会普通居民和我们之间有一个断裂 。 王朔写过一个小说《一半是火焰 , 一半是海水》 , 我觉得主人公就是我们 。我们工作室其实就是希望让想要戒毒的这些同伴能有个平台 , 报团取暖 。 挺住、憋住、闷住就是胜利 。 而这么大的疫情中 , 我们工作室能站出来抗疫 , 代表我们戒毒康复同伴让全社会知道 , 我们对社会仍然是有担当的 。 有很多同伴看到我们做志愿者 , 他们像自己得到证明 。疫情结束了 , 但我们的人生还很漫长 。 有的同伴一个月只能拿到500块钱低保 , 很多甚至没有收入 。 但他们能不能做事情?可以 。 我们需要社会对我们作为一个“普通人”的认可 。我们要走上一条艰苦创业的路 , 为我们的生存去搏一个机会 , 搏一把 。 我定的目标是6月30日之前组建一个自主创业的企业 , 一个汽车维修美容中心 , 已经看好门店了 , 有些同伴在汽修厂学技术已经好几个月了 , 慢慢做起来 , 让更多同伴有就业机会 。 要让我们戒毒康复人员创造价值 , 不能单纯为了戒毒而苟且偷生 。高管为吸毒花掉300万 当防疫志愿者后活得更像个人
社区给叶亮和同事们的感谢信张超2月初 , 我报了我们伍家岗社区的志愿者 , 一开始我爸妈都不理解 。 小区当时有两三个疑似病例 , 挺吓人的 。 我真没想过感染什么的 , 只要能尽自己的力量 。 因为我们这个人群比较特殊 , 蛮多人一听吸毒 , 就觉得我们是洪水猛兽一样的 。 尽管以前走弯路 , 其实都有一个爱国的心 。我做这个志愿者开始 , 街坊邻居觉得不像那种坏孩子 , 就说这小伙不错 。 开城之后 , 我去给要复业复产的菜市场和小商铺消毒 , 感觉城市在慢慢恢复了 。 很有成就感 。去年10月我加入叶亮的工作室 。 那之前三年 , 我一直在家宅着 , 很自闭 。 从戒毒所回来 , 经历了吸毒、离婚 , 已经到了人生最低谷 。 不出门、不见人 , 感觉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 每天看书 , 什么都看 , 只要是有字的 , 说明书都看 。 我觉得我就是在数字 , 不是在看书 。 还有 , 弹弹吉他 。 看动画片 , 《灌篮高手》《犬夜叉》《蜡笔小新》……那三年 , 少年时期做过的事重新又温习了一遍 。 有一种从少年时期重新再来过一次的潜意识吧 。已经记不清第一次怎么接触毒品的了 。 初中就不喜欢念书了 , 到处游荡 , 不良少年 。 我最开始接触的是海洛因 , 烫吸的 , 很多人一起 , 20几岁 。 我只记得没什么感觉 , 还不如抽烟 , 不像他们说的要死要活 。 我就觉得毒品对我是无效的 , 我意志力非常坚强 。 就想挑战自己的极限 , 一次一次试 , 要看看这个上瘾到底是什么样子 。 人真的挺怪的 。 当时在4S店做技术主管 , 收入还可以 , 还有外快 。后来又换麻古 , 红色的小丸子 , 二零零几年的时候 , 公安机关也没打这个东西 。 那个有感觉 , 亢奋 , 整天整夜睡不着 。 两三个人在一起聊天 , 边玩边聊 , 一聊就是几天 。 聊历史 , 三国 , 水浒 , 近代史 , 特别是历史上一些小道消息 , 捕风捉影的 , 就不做实的事情展开辩论 , 聊太空 , 月亮、星星 , 反正比较高大上的东西 。说白了 , 就是一个逃避 , 逃避现实 。 对生活不太满意 , 对自己不满意 。 那时候已经没在4S店做了 , 卖工程用的装载机、压路机、挖土机 。 越过越糟 , 后来肯定是破罐子破摔了 。 理想早已忘记了 , 以前可能有过吧 。后来一个朋友被抓 , 把我供出来了 。 那时我正准备婚礼 , 酒席都定好了 。 就说先这么过 。 但两人之间就有裂痕了 。 拘留了15个月 , 出来以后和前妻还是结了婚 。 婚后我一直没接触过毒品 , 真的没接触 。 不过前妻心里有结 , 经常拿这个说事 , 后来她跟我妈妈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 。 家里闹太凶了 , 我就逃避 。那时候蛮想找人聊聊天 , 可以聊天聊几天几夜那种 。 也还是那些朋友 , 就又把毒品拣起来了 。 大家边抽边聊 , 烟雾缭绕 , 烟味特别香 , 面对面坐着看不到对面的脸 , 又重新回到那种聊天逃避生活的状态 。 比较开心就是讲十几岁时候的事 , 特别怀念冬天一下大雪 , 在长江里面游泳 。 那时候身体好好 。有回三四个人正聊天 , 派出所到家里来 , 直接一锅端了 。在强戒所17个月 , 挺充实 , 上午、下午在车间里干活 , 做变压器 , 任务完不成的晚上回去要罚站到夜里12点 。 开始是痛苦的 , 后来麻木了 , 每天弦都绷挺紧的 , 没时间去想别的 。 晚上7点 , 整个大队在大操场看电视 , 当时放的张一山演的《余罪》 。 我不喜欢 , 我喜欢看动画片 , 但里面没有动画片 。现在也挺充实 , 我的目标就是挣钱 。 疫情过去 , 工作室创业的汽车维修美容店也会启动 。 我做过汽车美容 , 但那是以前 , 现在从头再来了 。自信 , 说实在话 , 那个事情慢慢在建立 。


推荐阅读